難,其他五縣更會怨聲載道,眼下最要緊是夏稅之事,本末倒置就不好了。”
收起伯父那個稱呼,而用其他生員常用的南明先生,汪孚林也是巧妙地向葉鈞耀表示,自己不是代表本宗長輩,而是作為居中的一個聯絡人。
果然,葉鈞耀立刻眉頭舒展了開來,欣然點頭道:“到底是南明先生,能夠體會輕重緩急,不像那些一個個急不可耐的傢伙。”
話雖如此,吃一塹長一智,上次才險些在趙思成身上栽了個大跟斗,眼下眾多的吏役都是出於一個目的集合在他麾下的,而且民間也已經有不少人得了風聲,葉鈞耀也不願意重新被人架空了。所以,他斟酌了一下語句,便用盡量輕描淡寫的口氣說道:“夏稅徵收當然要緊,可縣衙其他事務也不能放下。畢竟,歙縣這麼大,不是除了收稅就沒有其他事情幹。”
和這位葉大縣尊打了這麼多次交道,汪孚林對其人秉性已經摸到了七八分。這話不外乎是說,葉鈞耀想在除了收稅外,再做點政績,免得那些衙門的吏役認為他只是存心拖延到八月,其實也是想轉移一下注意力,而這正中他下懷!因此,他便站起身來,突然對主位上的葉縣尊做了一個大揖。
“孚林,你這是幹什麼?”葉鈞耀嚇了一跳,立刻禮賢下士地一把將他攙扶了起來,“你我也不是外人了,有話你儘管說!”
“縣尊,學生之前是不想說的,可這兩天輾轉反側,一直都睡不好,實在是隻能找縣尊訴苦了。”
汪孚林深深吸了一口氣,立刻用憤慨的語氣,把自家妹妹被職業騙子狠狠坑了一把的事情說了。他這次是務必求成,故而充分表現出當初得知訊息的憤怒,難以追查的無奈,跑去果園揍了極品無賴一頓的憤怒,以及最終請劉會幫忙調出刑房眾多案卷看過後的震驚。儘管調卷這種檯面下的事情大可略去不說,但他和葉鈞耀更多是靠之前同仇敵愾而形成的聯盟關係,彼此地位不對等,他有必要把小動作解釋清楚,免得日後這種親近關係因為大意給毀了。
果然,就如同之前他大半夜的被葉鈞耀召來提及縣衙賬面虧空風波時,順便訴苦自家被派了糧長之役而引起的同情,眼下他再次一倒苦水,好比晚輩找長輩主持公道一般,讓葉大縣尊又生出了同情和憤慨。再加上今日午堂也遇到了那麼一樁無頭公案,葉鈞耀便忿然一拍太師椅扶手,滿臉的痛心疾首。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這才以至於騙子橫行!本縣恨不能把這些狼心狗肺的傢伙一網打盡,殺雞儆猴,讓那些狗東西不敢踏入我歙縣地界!”
葉大炮果然又放大炮了!
汪孚林等的就是這句話,於是,他順手就把今天隨身帶的那文書袋雙手呈了上去,這才開口說道:“縣尊有此心,我就代歙縣上上下下飽受騙子之苦的百姓,在此拜謝了!這些就是我透過劉會收集到的卷宗,縣尊上任之前的舊案暫且不提,縣尊上任之後,光是告到衙門的就有七八宗,而據說更多因為無望而不敢告狀的,還有更多!縣尊如若能夠一舉將這些騙子繩之以法,那些受害卻訴冤無門的百姓一定會拍手稱快!”
葉鈞耀沒料想汪孚林這麼快就打蛇隨棍上,心裡登時咯噔一下。當了這麼久的縣令,他當然知道,嘴上慷慨激昂容易,可要是做不到,麻煩就大了。就比如前時先後被人算計了兩次,歸根結底不就是他剛上任的豪言壯語惹的禍?他不得不緊急開動腦筋,尋思怎麼把會錯意的汪孚林給扭轉過來。
他甚至願意自己掏錢,幫一把損失慘重的汪家,可這種無頭案一旦大肆追查,鬧開了破不了可是天大的麻煩!
“不過,縣尊日理萬機,如今又是徵收夏稅的時節,若是因為學生家裡這點事情,讓人認為縣尊本末倒置,那就是學生的罪過了。”
汪孚林適時話鋒一轉,見葉鈞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