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也只有區區十二道,從撫順馬市上能夠獲得的各種物資也就遠遠落在了後面,而現在,沈有容代表阿臺送給自己的,竟然是兩道這樣的敕書!然而在驚喜過後,他又忍不住生出了一絲懷疑。
“你的意思是說,其他人你都沒有送?”
“阿納哈貝勒知道我為什麼只帶著這些會種地的阿哈從赫圖阿拉城中出來?是因為他們不肯借出精銳的戰士,而且找藉口要我先行離開,我擔心回去無法向阿臺貝勒交待,這才不得不放低了要求,希望帶些阿哈回去,他們這才鬆口。既然他們這樣不把阿臺貝勒放在眼裡,而且,都是因為赫圖阿拉城做了一個榜樣,其他各城也都送了一些阿哈來糊弄,甚至不歡迎我到他們的城池去,我這次只能帶回去這兩三百號人,而且口糧也不充分。我為什麼要把這樣最珍貴的敕書送給那些人?如果阿納哈貝勒不相信,儘可把此事聲張出去,讓那些不要臉的人害臊去吧!”
從之前相見時的一幕,阿納哈自以為已經看出了沈有容的脾氣,此刻終於不再懷疑了。再說,多了兩道敕書,就意味著多了機會去撫順馬市交易,所以他也不大想深究太多。有了這樣的見面禮,接下來他和沈有容自然交談甚歡,但對沈有容那有些生硬的建州女真方言,卻也有些疑惑。對於這一點最大的破綻,沈有容連日以來也不是沒應付過,說明了自己出身海西女真,還被泰寧部擄過去一年。因為他表現得非常傷感,這一茬很快就揭過去了。
直到最後,眼看火候差不多了,沈有容方才趁著阿納哈忍不住聲討赫圖阿拉城只肯給阿哈應付人,嘆了一口氣說:“赫圖阿拉城中的那位巴圖魯我也聽說過大名很久了,這次相見卻發現人已經老了很多。這次他們不肯給人,聽說也是因為覺昌安貝勒的四子塔克世被人伏殺的關係……”
這話還沒說完,他就只見阿納哈一下子跳了起來:“什麼,塔克世被人伏殺?什麼時候的事,誰幹的?”
“應該就是昨日午後左右的事情,聽說是在赫圖阿拉附近的林子裡,至於誰幹的,那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那位巴圖魯說要打仗,赫圖阿拉已經全城總動員了。”
阿納哈終於嚴肅了起來。當著沈有容的面,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召集了自己的隨從,隨即吩咐眾人準備好兵器馬匹,眼見得沈有容面色愕然,他想到阿臺派來赫圖阿拉的這個心腹部將有些呆氣,猶豫了好一會兒之後,最終開口說道:“赫圖阿拉的備戰事關重大,按照道理寧古塔六貝勒都是一體的,他們應該來通知我,但既然沒有,這場仗要朝哪裡打,誰都說不好。我身為章甲城的城主,必須儘快趕回去,但只要沒發生什麼事,我很快就會追上你這些人。”
不等沈有容開口,又或者是拿了人家的敕書,不大好意思就這樣直接離去,阿納哈又幹笑一聲說:“你這些人不夠用,我給你留十個人,放心,全都是章甲城中一個能打十個的勇士!”
在他的大聲叱喝下,之前他帶來的那一百騎人立刻開始整備出發,不消多時便踏著深沉的暮色遠去。沈有容則是在呆愣了好一陣子之後,立刻跳腳抱怨了起來,甚至把章甲城的那十個人給罵了一頓,硬生生把其中幾個人給氣得上馬就走,最終只剩下了有些尷尬的四個人。對於這樣的結果,沈有容當然不滿意,深刻反省自己是不是太不會罵架了。可等到鍾南風假意上來勸解,把他給拖到了一邊之後,他就是另外一幅如釋重負的樣子了。
“萬幸萬幸,竟然就用兩道敕書和一番話把人給打發走了,只希望赫圖阿拉真的是去打章甲城,這樣我就不用擔心人去而復返!”
“沈公子好本事啊,三兩句話就把人給說得氣急敗壞走了,否則這一百人若是杵在這裡,我們露餡是遲早的。”鍾南風同樣心有餘悸,擦了一把汗之後又壓低了聲音說,“我覺著沈公子越來越像汪小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