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給他聽的。因此他也只打了個哈哈。
比起歐洲人此前此後大航海的熱情,如今的大明朝廷著實稱得上保守。因為隆慶開海。商船終於得以光明正大地遠洋海上,前往南洋西洋甚至偷偷摸摸去倭國乃至朝鮮進行海貿,可官府那曾經的寶船廠卻早已經荒廢了,就連海運漕糧也因為上次傾覆而徹底叫停。
在方圓一千五百步的牛莊驛城,眾人只停留了一夜,接下來則於海州衛城少歇,又經過鞍山驛前行一日半,便是遼東都司所在的遼陽。這裡曾經是洪武初年整個遼東的最高權力機構,但隨著遼東總兵、遼東巡撫設在廣寧,儘管遼陽仍是一等一的重鎮,又是整個遼東最繁華的地方,但昔日在遼東曾經位於最高序列的都指揮使,大多成為了武將的加銜,如今遼東掛著都指揮使一職的將領,甚至不止一個,分守遼陽副總兵曹簋就是其中一人。
曹簋深得李成梁器重,短短四五年間,升官猶如坐火箭,從守備、遊擊、參將一路直擢副總兵,已經是尋常軍官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他是李成梁的老部下,也深受遼東巡撫張學顏保舉嘉獎。此前打古勒寨時,身為參將的他奉李成梁之命誘敵深入一舉建功,王杲從古勒寨逃走之後捲土重來,又是他嚴陣以待一舉將敵人擊潰,所以這副總兵雖提拔起來不到數月,可謂是坐得穩當。
可這一天,他竟是親自出城迎接李如松,一見到人別說半點架子,竟是口口聲聲大公子,猶如家將。
李如松發現汪孚林早就躲到後面去了,愣了一愣之後,也沒把人叫上來。因為這一路相談甚歡,他自認為算是差不多把汪孚林的秉性等等都給摸了個透徹,想著只要回頭送汪孚林出遼東時再送上一份厚禮,這位很會來事的汪小官人絕對不會多事。當下他也就沒有計較曹簋這樣卑躬屈膝的舉動,但少不得提醒人,隨行的還有一個去年登科的三甲傳臚,說話做事都留意些。
而此曹副總兵嘴上答應,心裡卻不以為然。朝廷雖說掌握生殺大權,但卻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師,在這遼東鎮,李成梁便是大半個土皇帝,就是張學顏也得靠李成梁指揮將士打仗,區區一個新進士能有什麼么蛾子?就算有,遼東上下所有文官也一定會同仇敵愾,把事情摁下來。
否則打起仗來,就連文官亦是朝不保夕,時時擔心受到牽累,哪像現在這樣跟著李成梁混戰功來得舒心愜意?
得知李如松只在遼陽逗留一日,曹簋有些意外,但想到之後人家回程的時候一定也會經過遼陽,他也就釋然了。令親兵把眾人一一安頓送往客房安歇之後,只剩下自己和李如松單獨兩人時,他方才立刻說道:“大公子來得正好,剛剛從撫順送來的訊息,說是王杲的長子阿臺露出行蹤,他正在招納其父舊部,是否要卑職整調兵馬,再端一次他的老巢?”
“暫時先看看,建州左右衛那麼多比他年長,有人有馬有刀槍的族酋,就看著他這個毛頭小子胡鬧?王杲沒了,正是取而代之的時候,讓他們自己去窩裡鬥。父親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仗要一點一點打,骨頭要一點一點啃,這才有滋味。一下子把一輩子的仗都打完了,你下半輩子幹嘛,躺在床上摟著媳婦睡覺?還是說,你這個副總兵打算再立點功,換個地方去當總兵?”
曹簋立刻醒悟過來。少不得慌忙表露心跡。李如松也不過隨口那麼一說。問明建州左右衛不少族酋都在撫順馬市出沒。甚至還有人主動出賣阿臺的訊息,他就嘿然笑道:“你看,人家也恨不得我們幫他們除掉阿臺,如此一來,王杲這一系就算徹底被連根拔起,那又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