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他可沒心思去安慰這洩露機密的傢伙,朝歙縣的幾位招了招手,叫了他們先行溜之大吉。
等到他們在東江米巷找到一家茶館坐了,陳與郊就迫不及待開了口:“汪賢弟,是真的?”
“是真的。”汪孚林坦然點了點頭,見程乃軒也聳了聳肩,他就說道,“只沒想到有人會為了心頭不忿當場就嚷嚷出聲,不說就此黜落,至少多了個不謹的名聲。我這三甲傳臚又不是二甲傳臚,就因此羨慕嫉妒恨,至於嗎?”
“怎麼不至於?雙木你小子不知道,據說你的卷子雖說沒得幾個圓圈,卻不知道被多少讀卷官用指甲掐出了印子。”
指甲掐?汪孚林頓時更迦納悶了,又不是不太會寫字的慈禧,那得用指甲掐表達意思,那些讀卷官至於嗎?至於把他排到三甲第一,究竟誰幹的?(未完待續……)
第五零九章 風頭正勁的汪小官人
汪孚林能夠拿到三甲第一,對於汪道昆來說,也著實是個不小的驚喜。徽州府這二十多年來的科舉前輩,大多都是在三甲,就連程乃軒的岳父許國當年還曾經是南直隸鄉試解元,可頭一次會試落榜,三年之後也不過是三甲同進士,在館選中發揮優異,這才留館成了庶吉士。至於如他自己,殷正茂,胡宗憲,全都在三甲的名次中窩著。不管汪孚林這個三甲傳臚究竟是怎麼來的,他只在乎那絕佳的名次!
可昨夜不知道名次的情況下得知今年不選庶吉士,他又倍感挫折。自己這輩子頂天一個尚書,若是能讓松明山汪氏出個閣老,那才是真正的中流砥柱,不過現如今,這個願望已經很難實現了。
正因為這種複雜的情緒,散朝之後,面對老上司兵部尚書譚綸的恭喜,他著實有些茫然。想到昨夜就是譚綸給自己通風報信,兩人關係又非同一般,他就低聲問道:“子理兄,我眼下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沮喪,只不過考場出來之後孚林就對我說過,他那篇策問估摸著最多能得箇中上的評價,怎麼就突然比會試有了那樣的躍升,竟然點了三甲第一?”
此刻這兵部正堂屋子裡,只有他們這尚書侍郎兩個人,譚綸鑑於在福建並肩作戰,之後自己又推薦了汪道昆接自己巡撫位子的情分,也就不吝多解釋兩句。
他示意汪道昆更靠近些,隨即低聲說道:“伯玉,首輔在看完我們的薦卷之後。特意去搜了其他卷子。這其中。看你家侄兒那份卷子的時間最長,他自己興許沒察覺,但我們都發現了。不但如此,呂閣老還看到他在上頭掐了指印,於是依樣畫葫蘆也掐了印子,結果你知道的,每個讀卷官就又看了一遍。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手,把你家侄兒挪到了三甲那一堆卷子最前列。但別的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首輔更沒說什麼,於是就這樣定了。”
這個……
當汪道昆把譚綸那聽到的事批發轉零售,原原本本告訴了汪孚林時,汪孚林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首輔的權威。張居正這還什麼都沒說呢,事情就輕輕巧巧被知情識趣的人辦了下來。可譚綸說不知道是誰下的手,那是什麼意思?三甲第一從名次上來說是好事,可從不選庶吉士這個角度來說卻又沒個屁用,反而猶如告示一般。讓每個人都知道他汪孚林後頭有大佬罩著,指不定什麼時候還會傳出那是張居正。他還想著日後低調呢,結果全都泡湯了!
這麼想來,那個看似幫他一把的人,其實是坑了他一把?誰這麼損人不利己啊,譚綸既然都這麼說了,肯定不是和汪道昆交好的這一位,而其他的讀卷官他又不認識……不管了,張四維,我就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