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完全心灰意冷的他麻木地點了點頭說:“回松明山。”
馬亮和劉謙沒想到汪道蘊竟然執意要走,對視一眼後,不禁都覺得有些棘手。他們之前是想著越快把人趕走越好,可週縣尊發話之後,才醒悟到那樣做太著痕跡,還是養閒人的做法更妙。於是,他們打了個眼色之後,一個人上來拼命阻攔汪道蘊,好話說了一籮筐,一個人拔腿過去,把周縣尊給請了過來。不多時,這位漢陽縣令就帶著滿臉得意的霍秀才匆匆過來。
“汪先生,你這又是何必?本縣這一年多來,從不曾虧待過你,如今不過是一個玩笑似的賭鬥,你卻當了真,這又何苦?乾脆這樣,本縣二子年齡相差三歲,課業進度也不同,本來就應該區分對待,從此之後霍相公教長子,你教次子,豈不是兩全其美?至於這縣衙官廨太小,本縣讓人騰出一間屋子給霍相公就是,哪裡就需要你騰地方?”
周縣尊說著便帶出了兩年多來練就的縣尊氣度,竟是不由分說地吩咐道:“來人,去夫人那兒取十兩銀子,就當本縣給汪先生的重陽禮。”
汪道蘊被噎得渾身直打哆嗦,重陽節和他有什麼關係,他還沒到四十,這不是拿銀子堵他的嘴嗎?他緊咬牙關想要拒絕,可在周縣尊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下,他雖說脊背挺得筆直,可到了嘴邊的拒絕卻死活說不出來。反倒是吳氏見丈夫如此被人相逼,心裡憋著的一團火登時升到了頂點。
“外子只是個不善心計的尋常讀書人,縣尊和各位何苦為難他?他這門館先生當了一年,怎生早沒有人登門毛遂自薦,晚沒有人登門毛遂自薦,偏偏昨日他那松明山的族弟一登門,便有人毛遂自薦了,還邀他這沒心機的人賭鬥什麼文章學問?既然都是賭鬥,何苦還說這是玩笑,他輸了我們走就是了,徽州歙縣松明山老家還有百多畝地,自可舒舒服服做個小地主,也不用受這份閒氣!”(未完待續……)
第三四五章 打了老的惹出小的(求月票)
吳氏平日為人溫和,哪怕她是汪道蘊的元配妻子,馬亮劉謙那兩個婢妾卻常常對她冷嘲熱諷,她卻從不計較。因此,今天素來柔弱的她竟是突然表現得這般強硬,每一個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就連身為丈夫的汪道蘊,也忍不住側頭去看妻子,眉眼間滿是驚訝。而吳氏卻根本不在意那些目光,寸步不讓地說道:“松明山汪氏雖不是什麼顯赫門庭,外子和妾身的兒子也不過去年才進學,但他好學上進,外子和妾身在外已久,當回去好好教導兒子!”
她說完便拽著汪道蘊徑直回房,留下了院子裡幾個面色各異的人。這時候,周縣尊方才意識到料錯了汪道蘊的自尊心,也低估了吳氏的脾氣,登時臉色陰沉了下來。他上任以來在漢陽縣也算是順風順水,兩個師爺替他看著三班六房,自己也算政績不錯,哪曾想今天竟然在區區一個師爺面前吃癟。足足好一會兒,他才冷笑道:“沒想到本縣禮賢下士,最終倒是反擔了不是!罷了,去留隨他的便!”
劉謙和馬亮不禁全都朝那位霍秀才看去,要不是這傢伙顯擺太過,怎會把事情鬧到這樣的地步?而霍秀才卻對他們那惱怒的眼神視而不見,反而對周縣尊拱了拱手道:“縣尊說的是,汪師爺學問文章不好也就罷了,卻如此沒有氣量,如何能夠履行教導兩位公子的職責?他自己有自知之明憤而求去,縣尊竭力挽留他卻反而口出惡言,傳言出去孰是孰非不問自知。縣尊又何必為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而懊惱?”
周縣尊又不是菜鳥。聽多了別人的阿諛奉承。因此霍秀才這話不但沒讓他消氣,反而更加不悅。偏偏就在這時候,一個親隨匆匆而來,見這滿院子都是人,他遲疑了片刻方才上前說道:“縣尊,二位師爺,門外有人自稱是汪師爺的兒子,前來接父親回鄉。”
此話一出。院子裡的眾人全都愣了一愣,而屋子裡正在收拾東西的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