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裡來的聲音?日向司後知後覺地思考,凝滯的大腦慢慢給出最讓他深信的答案——這是他內心的聲音。
他轉身開啟了不久前被自己親手鎖上的玻璃門。
目睹了傳說中病弱又孩子氣的國文老師一步步用語言誘導兇手,還讓對方真的把門開啟了的赤司徵十郎:……?
他沉重地思考著一個問題,這樣的曉老師,真的需要他『保護』嗎?
宮本曉的資料其實十分正常,他從小就在東京長大,所有履歷都十分漂亮,還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過往的一切都有跡可循,完全不像是假身份……也完全跟烏丸集團扯不上關係。
這樣一切正常的人是怎麼會做到這種赤司幾乎只在影視作品裡看過的事情的?這個問題在平時也許很重要,但對於現在的赤司來說,他只是默默地站在宮本曉背後,準備把這個疑點無數的場景爛在肚子裡。
無論宮本曉多可疑,於他而言,這也是救了他的老師。
那月對自己的成果還算滿意,他沒打算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在赤司徵十郎眼前,再說,他可是早就決定過要讓『宮本曉』當一個完完全全的紅方,要是這小孩問起來,那月就會忽悠他這些語言誘導不過就是最簡單的自救方式。
關掉的玩家面板上微微發亮的[催眠]深藏身與名。
至於日向司……那月臉上敷衍的笑容不變,已經在心裡為他決定好了未來。
『卡路亞』不會允許一個有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人活下去,也不會放過一個冒犯了自己的人,他要是放水放得太顯眼的話,琴酒估計今晚就會提著槍來堵他的安全屋門。
所以於公於私,日向司都不會活過今天了。
那月在跟著日向司離開這間玻璃房之前低聲叮囑赤司在這裡等待救援,並順手抱走了那隻一直很乖地趴在地上的波斯貓。
已經被他種下『帶著宮本曉去原先準備的目的地』這樣暗示的日向司當然還存留著更多自己的意識,所以那月不能讓赤司跟著他們一起離開,那樣的舉動也許會刺激到已經知道自己被赤司家的人欺騙了的日向司,而單純把定位器留在這棟別墅又有很大可能性會被直接遮蔽訊號,不過這些都很好解決就對了。
那月趁著日向司沒有看向自己,把赤司的手錶扣在了貓咪鬆垮項圈上的金屬洞裡,再稍微調整了一下表情。
被嚇了一大跳的漂亮貓咪從喉嚨裡發出警示般的嘶聲,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掙扎著跳出青年的懷抱,日向司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它就迫不及待地跳上圍牆跑遠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日向司:?
模擬了琴酒殺氣的罪魁禍首在日向司狐疑地看過來時露出了一個正常無比的疑惑表情。
看什麼看,嚇跑貓的人是琴酒,又不是他。
第一百二十八章
日向司在發動汽車前特意停頓了一下動作,轉過頭去觀察後座的青年,而對方連一個眼神也懶得給他,就好像窗外有什麼特別吸引人的東西存在一樣。
「你說你是偵探,那你不應該看不出來才對吧,」日向司能為了『偉大的藝術』蟄伏在黑暗裡十三年,自然不是什麼沉不住氣的性格,但這種時候他還是少了點耐心,尤其是在青年不久前剛把他的秘密和不堪全都抖露了出來的情況下,「別墅裡裝了分量足夠把那個小少爺變得面目全非的炸藥,就算我帶著你走了,他也沒可能活下去。」
那月安撫學生的時候沒有特地避開日向司,他當然也聽到了那句等待救援。
「不要把我跟那些三流的傢伙相提並論啊,大叔,」沒有學生在一邊的現在黑髮青年看上去似乎放鬆了不止一星半點,他甚至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抬起手不經意地捏了捏耳垂上的黑色耳釘嘟囔道,「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