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琴酒說話,那月自己先笑了起來。
「算了,你不覺得很好笑嗎?」他輕聲說,「瞧瞧,為東京解決掉幾十名足以當死刑犯的,居然是另外兩個罪孽更深重的罪犯,多有意思。」
柯南的角度恰巧能看見玩家臉上的神情,雖是說著這麼冰冷又帶著點滑稽的話語,這人卻沒什麼真實的情感波動,純粹像在說『今晚吃些什麼』或『待會去哪裡玩』,好像人命跟犯罪行為也這麼輕飄飄就能被抬起放下一樣。
他無法理解也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會是從赤江那月口中聽到的。
琴酒有沒有回話,柯南不知道,他腳下像紮根了一樣站在原地不動彈,由於路上嫌礙事摘掉了黑框眼鏡,那雙藍汪汪的圓眼睛此刻是直直看著那月的。
原本打算再裝傻一會兒的那月選擇繳械投降,無奈地推開了電腦和摺疊桌,掀起被子站起來。
他果然沒辦法拒絕小偵探的狗狗眼攻擊。
「都說過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你的敵人,小偵探,」玩家蹲在了距離柯南僅有半步距離的位置上,誠懇地給出最後一次提醒,「我們有不同的立場,對你來說,我應該是敵人而非老師和兄長……還沒接受嗎?那也不行,我沒有時間給你繼續緩衝了。」
在說話的同時,那月的餘光一直在看視野左上角的【完整度】,然而即便他都這麼放飛自我地在演了,完整度還是穩穩地定格在90,絲毫沒有推進的趨勢。
他又看了看咬緊牙關眼神堅定的藍眼睛小孩,算算時間,決定下一劑猛藥。
既然已經是決戰了,那最終boss在主角的面前掀開自己的馬甲,這也很正常,沒錯吧?
「該說的上次在列車上我都和你說完了,你是不是在想,為什麼我會在組織設計在東京引發暴亂的時候,冒著風險讓諾亞方舟和赤司財團投入救援工作?」玩家彎彎眼睛,「那好吧,今天我再教你一件事。」
「永遠不要相信敵人說的所有東西。」
柯南猛地發覺眼前的畫面扭曲了一瞬間,手腳一陣無力,直挺挺地倒在了青年的懷裡。
他以為從始至終都被組織的那位先生控制著的,可憐的兄長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在他頭頂輕快地說道:「你難道沒想過一個可能性嗎,比如,組織的現任boss就是我自己。」
像是被一道雷從頭劈到尾,柯南直到這時才把一切線索串了起來。
所以琴酒和貝爾摩德對那月哥的態度很奇怪;所以亂步先生在聽到他們說『a是組織boss』時會欲言又止;所以基安蒂險些殺了那月哥之後的這幾天,琴酒完全沒有報復的動靜;所以那月哥才能在做這麼多自相矛盾的事情後依舊可以指揮琴酒行動。
他恨不得立刻抓起來被法院判處死刑的組織boss,是赤江那月本身。
那月抱著已經昏過去的小孩,神情十分微妙,面板上掛著迷藥debuff,他沒事全是因為他對這玩意免疫,注意力主要還在小孩身上。
糟糕,好像嚇過頭了。
他知道柯南很信任他,所以同樣覺得自己這麼做完全就是個混蛋,可是沒辦法,比起那些,他更希望柯南能安安穩穩地活下去,這場戲需要有人陪他演,不是柯南也會是任何一個人,勇者的存在是必須的。
該放的狠話和該立的flag他早早都說完了,引導柯南來這裡,只是為了讓這小孩當個旁觀者見證接下來的一些事,放小孩在外面亂跑還不如把小孩拴在身邊,是吧。
順便還能試探一下這個殘缺的世界意識到底怎麼樣才肯出來。
總之,那月還是很滿意剛才自爆馬甲後的成果——一下跳到95的完整度的,看來『赤江那月才是真正的組織boss』這個訊息對柯南來說真的很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