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月覺得自家小偶像的座右銘放在此刻說不定正好,他也就順著氣氛調笑般做回憶狀:「『若合我意,一切皆好』?」
亂步熄了火,他顯然想起一件至關重要的事。
話是這麼說,他來這裡就是為了把這個不省心的笨蛋社員安安穩穩帶回去。但實際上,由於推理太宰治的大部分計劃之後得出的結果實在令他心驚,所以亂步根本忘了還要跟社長說一聲自己的行蹤。
憑亂步對社長的瞭解,他可以預見自己回去之後,說不定連『救了新社員』或『保護橫濱的和平』這樣的大事,都收不到社長的誇獎了!
本就是甩開公安監視的人才偷偷過來的名偵探,轉頭就氣哼哼地離開了,留下那月對著花瓶笑得鬆快而愉悅。
關於亂步最初說的生氣事件,主要是兩周前那月跟著琴酒找到太宰治時,被對方『悄悄』告知先前對著降谷零說的那些話全都被轉播給了他的同期。稍微回憶了一下自己都說了什麼之後,那月就表現出了氣憤的模樣。
如洞察力驚人的偵探所說,那月確實早就不生自家老師的氣了,又或許說,他從一開始就沒認真生氣,而老師明明再瞭解不過,還明知故問,甚至賄賂亂步先生來找他聊天。
他哪裡看不出來,表面上老師打著跟他過招的旗子,實際上是在給他增添籌碼。
畢竟要是讓同期們都聽到這些話,他們怎麼可能不會把從前的濾鏡一股腦又戴回來。
再等塵埃落定之後,還說不定會直接變成『赤江那月是受人控制的』這一假事實的證人,一個降谷零在這方面偏向他也許是特例,不值得網開一面多加思考,但要是所有人都偏向他呢?
那枚u盤是那月塞的沒錯,裡面的東西也是這麼幾個月裡他在組織內部收集到的,更別說後來他自己就是boss,拿到那些不是信手拈來嗎?他打的倒不是給自己『洗白』的主意,目的除了推動大決戰以外,還有就是狠狠地創傷組織。
太宰治想的是,如果融合失敗,他們的計劃不成功,等太宰二人被排斥回去後那月也許還會停留在這個世界,那麼,組織覆滅的情況下,作為boss的卡路亞下場絕對不會有多好。
這是太宰治所不願意看到的。
對於人心的掌控,那月一向不及太宰這位老師,在他自己也沒發現的時候太宰就看清了他的變化。當然,是好的那方面,太宰治樂見其成。
過去作為首領和橫濱的守護者,太宰對這位異常於他人、還是書造人的學生,抗拒警惕遠超其他情緒,而現在僅僅作為老師,他還是更希望自家小孩能好好活著。
就像萬千世界獨一無二的織田作那樣,也成為了他獨有且活著的赤江那月。
正因為瞭解,太宰治從而清楚如果自己不在了,能讓那月繼續活下去的理由只有對方所重視的那群人,所以他讓他們聽到那月的那些話,讓他們去追查那月的事。
只有這樣,最後的最後,他們才會變成永遠不會斷開的、牽住那月的風箏線。
誰讓他的好學生所面臨的狀況跟那些平行世界的他完全不同呢。
即使擁有離他的心臟最近的兩位友人,太宰治那同樣作為afia的兩位友人從不會再往裡面踏一步,始終保持著最近也最遠的距離,只有這樣才能在黑暗世界裡擁有更長時間的交集。
可赤江那月不同,這是個比他要耀眼多了的孩子,更別說還學會了自己想讓他學會的『愛』,也擁有著一群一樣耀眼的重視之人。
太宰治很明白,他們絕對不會滿足於駐足於赤江那月那顆鎖進保險箱的心臟外面,非得闖進去才肯罷休。
偏偏他的好學生還根本不可能因此逃得越遠越好,所以,他們一定會確保赤江那月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