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石川的能力有多強,也很清楚對方的性格有多難搞,明明當年他只是聽老師的建議找了個看著還算順眼的傢伙當部下,結果偏偏挑中了這人——一個年僅十八歲就因為曾異能暴動讓一整棟樓的人都死於睡夢中而被通緝,最後主動加入afia尋求庇護的少年。
那個時期的那月是個對外界除了老師都漠不關心的『武器』,因為異能特殊,他不僅完全免疫石川啄木的控制還把這人吊起來打了一頓權當收服,從那之後對方就像認準了他這個上司一樣,每天都準時準點在他辦公室門口蹲守他去哪兒。
後來的那月無數次想回到過去阻止自己,因為認準他一個人後的石川完全就是他不擅長也不喜歡應付的那種型別,光靠一張嘴就能讓冷麵待人的那月羞恥到想原地殺了對方再找個部下。
要不是石川的能力屬實好用,那月早就瞞著老師把他沉進橫濱灣了。
並且這個人除了對他那狂熱的態度以外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在被稱為天才少年的石川眼中,這個世界上只有三種人,他自己,那月大人,和普通廢物,而作為殺伐果斷的黑手黨,石川啄木對待那些在他眼中的廢物一向選擇無視,除非——那月和他們產生了交際,唯有這種時候石川啄木才會把廢物們看進眼裡。
然後選擇殺死或控制。
那月一開始是不知道的,畢竟他在港黑期間除了任務以外的時間不是在打單機遊戲就是在首領辦公室工作,和普通人能產生的聯絡微乎其微,連出任務都喜歡獨自行動不帶手下,要不是中原中也親自來問他,那月根本都不會發現石川幾乎偷偷把他手下一整個見都沒見過幾次的小隊都施加了異能控制。
他的老師似乎很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在石川啄木被以背叛的罪名即將處死前主動到了關著叛徒的地牢,消除石川在所有人身上留下的異能錨點,把那個被拷問得奄奄一息的男人交到那月面前,由他來選擇是殺死還是留下。
那月只記得自己當時對這件事其實沒什麼感觸,那些被控制的人名義上是他的部下,其實他連臉都沒認全,他想的是,要是殺了石川的話以後再想找到這麼好用聽話的工具人可不容易了。
「我可以原諒你這一次,」他頂著老師似笑非笑的視線沖牆上掛著的人說,「不過活下去的條件,是學會做一隻知道什麼時候該亮爪的狗。」
那月其實很討厭狗這種生物,會對所有善意搖起尾巴、忠誠又粘人,打又不想打,趕又趕不走,恰好是他這種最擅長把自己鎖起來的傢伙最疲於也最不會應對的型別。
只是作為部下來看留下石川的利益顯然大於殺死,於是石川啄木活了下來,也從野犬完全成為只聽那月一人命令的家犬。
現在聽著外面警車和消防的聲音,那月再一次對石川啄木起了殺心。
他不能讓石川啄木看見來的人是誰,對方明顯在和他見面前收集過很多關於警官先生的情報,不可能漏掉和他關係一直很好的松田二人,要是這傢伙死性不改還想著他離開了警方所以可以殺了他『拋下』的過去友人的話,那月絕對會在一握之砂發動前就將石川擊殺。
樓下這個時候因為爆炸而起的火勢不算大,但由於不清楚是否會發生二次爆炸,外面的人暫時是不會進入這棟樓的,那月在潛入的時候也有看見那些炸彈,他一開始沒去管就是為了像石川說的那樣毀屍滅跡,影響組織掃尾成員的判斷,反正他自己無論如何都有辦法離開。
但現在還要帶著後面那個能力好用的笨蛋一起走……那月又深深在心底嘆了口氣。
「等我出去以後跟在我後面不要亂動,」他迅速敲定新的計劃後警告般轉頭盯著那雙濕漉漉的綠色眼睛,這幅姿態那月實在不要太熟悉,畢竟他對同期們裝可憐的技巧可都是從這傢伙身上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