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找找看,哪裡有適合爬上去睡覺或者查資料的好樹?
這片樹林面積不算大,但勝在公園建立有些年頭了,植物都長得十分茂盛,更別說五月正好是藤樹開花的季節,枝頭垂掛下的一串串粉紫色藤花像要組成連綿不斷的瀑布,風拂過時還帶來了那股淺淡的沁人花香,仔細一聞又讓人覺得如夢似幻。
那月幾乎沒晃多久就發現了既能滿足他隱蔽要求,又大到能讓他爬上去後還可以靠著小眯一會兒的『工具樹』,這時他卻站在這棵目測將近三米的紫藤樹底下仰著頭望向枝椏明顯地走了神。
他記得在自己看過的書裡有個地方叫做青木原樹海,那是個很有名的景區,而它的名氣除了來源於能看見美到窒息的富士山風景以外,更大一部分則是它真正的令很多人窒息過。
死在那樣鬱鬱蔥蔥的樹海里,屍體也很難會被發現,這樣能悄無聲息離開人世間的地方怎麼會不成為自殺者們的『聖地』?
那月對於自殺這種行為不感興趣,他會用生命來做賭注不代表他會在必要時外隨便揮霍這條命,哪怕那能讓他感受疼痛,感受活著,可無用就是無用,他又不是會沉迷於一時快感之中的人。
樹下的青年慢條斯理地取下圍巾疊成方塊揣進懷裡,連黑色風衣都沒束好,只眨眼功夫就攀著樹幹坐上了枝頭。
風景不錯,不過他要開始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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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再次收到卡路亞傳來的郵件已經是下午五點半的事情了,他雖然沒有在原地等著那傢伙開始行動,但為了監視任務,也並沒有離開杯戶,差不多是在附近的酒吧和咖啡館輪換著消磨過去大半天時間。
所以在看見卡路亞發來的開始行動和附件裡那個地址後, killer冷笑一聲,拎著愛槍開著愛車殺氣十足地就直奔杯戶公園,快到時還直接開啟了早上交給卡路亞要他佩戴的攝像頭。
放在副駕駛的電腦裡傳出的第一聲就是槍響,琴酒把自己那輛老爺車停在隱蔽處後側臉一看,攝像頭都快被血糊得差不多了,他根本什麼也看不清。
琴酒:……
「卡路亞,擦一下攝像頭。」他開啟通訊頻道言簡意賅地說。
那頭的人也沒什麼反應,隨手從邊上扯來紙巾,擦乾了胸口微型攝像頭上可能濺到的血珠。
琴酒終於看見了那邊的情況,這回就連他也愣了一下。
卡路亞大概正站在一張辦公桌前,那張也許過去是灰黑色的桌子如今滿是紅的白的混在一起染上色,然而可疑液體的擁有者、那具被從眉心爆開腦袋的屍體卻帶著滿面詭異得和鬼片有得一拼的笑容。
琴酒不禁開始思考,難道卡路亞不僅是瘋子,還是個變態?
「這不是我做的,」那頭的青年似乎猜到他在想什麼,懶洋洋又充滿無辜的聲音透過耳機傳到琴酒這邊,「喏,他可是自殺啊,g。」
琴酒順著那隻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見了屍體手中緊緊握著的槍。
……卡路亞的催眠能力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嗎?
對面那人隨意指了一下後就轉過了身往門外走,嘴裡還在隨口解釋現在的情況。
「給你發訊息的時候我已經潛入進來了,說實話,組織的技術人員不至於這麼久都找不到這個地方來吧?」卡路亞推開門時嫌棄地說,「這可是堪比一加一的小學數學題難度,難道我該給技術後援組在情報裡的排名下調到那些小學生的程度?」
琴酒忍了忍。
鏡頭拍到了門外的景象,是一片可以稱作屍橫遍野的慘狀,唯一不同的是這些橫七豎八倒著的人身上都沒有什麼搏鬥痕跡,連衣服都像單純只是在倒下時被蹭亂了一樣。
他們是怎麼死的…或者說,卡路亞究竟是怎麼殺死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