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事情都結束以後,他一定要把這個錄音放在琴酒耳邊迴圈播放,解氣。
琴酒離開了,似乎他來這麼一趟只是為了見證boss的更替,至於卡路亞是如何處理前任boss的,琴酒其實沒多大興趣知道,要是連這種事情也處理不好,卡路亞哪裡有資格被他認可並效忠,殺手對於卡路亞的篡位經過一點都不感興趣。
那月倒是有些遺憾,他從桌後站起身,走到了書房內唯一一處鑲嵌在牆體上的等身鏡前,抬手慢悠悠挽起風衣跟裡面的襯衫袖口,露出一截線條漂亮結實的小臂,接著,他屈指敲了敲這面鏡子。
「看的還開心嗎,」他眉眼彎彎地說,「你瞧,連g都沒有問到你在哪裡呢,這也許就是人緣好壞的區別。」
等身鏡被他從外推開,這才露出被束縛在鏡子後面的靠椅上白髮蒼蒼目眥欲裂的老人。
剛才琴酒、那位組織裡的 killer對他宣誓的全過程,都被烏丸蓮耶看在了眼裡。
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堂而皇之地奪走,玩家甚至固定住了他的臉,強迫他必須看著這面實際上是單向鏡的鏡子外邊,強迫他看著自以為忠心耿耿的部下跪在別人身前喊『boss』——這些刺激著實有點大,烏丸蓮耶差點沒直接怒火攻心地撅過去。
「別這麼看著我啊,這個鏡子跟後面的暗室可是你自己做的,原來的想法是還完身體後讓我在這裡看著你用我的身體生活對吧?那麼現在也沒什麼問題。」
那月看著那雙混濁的綠眼睛,語帶無辜:「真可惜,你的組織現在歸我了。」
這張靠椅是可以彈出輪子推動的,於是那月乾脆推著烏丸蓮耶走到了書房裡面,特意把等身鏡由挪了回來,讓烏丸蓮耶正面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樣。
被擦得乾乾淨淨的鏡子裡倒映著兩道人影,面色灰敗的老人坐在輪椅上努力躲避著讓目光接觸鏡面,後面的年輕人卻笑意滿滿地將他的頭再度掰正,使得老人只能看向鏡中。
時間從來沒有對他手下留情,烏丸蓮耶恍惚間如此想到。即使他操控了一切,自以為能逆轉時間的洪流,最終被沖刷得不成樣的也只會是他自己。
「因為我要寬恕他們的不義,絕不再記念他們的罪。」玩家誇張地念著這句話,動作溫柔又不容拒絕地卸掉烏丸蓮耶的下巴,將一枚紅白相間的膠囊塞了進去。
「在地獄見,老頭。」他說。
第一百五十五章
他看著烏丸蓮耶的臉因痛苦而扭曲,看著絕望從那雙眼睛裡流露出來,老人本該從喉間發出嘶啞的吼聲,不過也許是因為疼痛過於劇烈,最後落在他耳中的就算只剩下嗬嗬的氣音。
「很痛吧?」赤江那月親暱地湊在烏丸蓮耶的耳邊,「就算是我都覺得疼的程度呢,而那些因為你而死去的人們也是在這樣、或許更恐怖的痛感中死亡的。」
餵給烏丸蓮耶的aptx-4869是那月從朗姆那裡拿到的,他只是想讓這個從不在意普通人死活的老頭切身體會一下,那些在組織的手中絕望離開這個世界的人的感受。
當然也摻雜了很大一部分他的報復,畢竟那月一向很重視家裡那幾個小孩,尤其是他親自教導長大的工藤新一跟對自己有依賴心理的宮野志保,在親身體會過這枚藥的毒性與那種彷彿要把整個人融化的痛感之後,雖然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那兩個孩子呢?他們甚至還沒有成年,就要戰戰兢兢地想辦法跟組織這樣的龐然大物對抗了。
赤江那月無疑也是憎恨烏丸蓮耶的,可現在,他看著已經被死亡扼住咽喉的老人,忽然感受到了說不出的荒誕。
「櫻桃白蘭地跟紅方威士忌……老頭,你說,他們在被你的命令殺死前看到的會是什麼?」這句滿含個人情緒的話語一出口,那月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