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透過後視鏡看著後面的小孩,不管是江戶川柯南還是工藤新一,本質都還是有資格放手去做、隨心去想,還能夠憑直覺將信任交託出去的少年。
可他呢,作為公安警察,降谷零沒有那麼多退路,他也沒有資格隨便交付信任,那對大人來說是最沉重的東西,哪怕他的直覺告訴他,宮本曉沒有說謊,直覺甚至莫名驅使著他要給宮本曉一個擁抱。
這都被他忍住了,因為『降谷零』不能做這些事,『降谷零』不能隨便相信這個突然出現、又疑點重重的人。
這就是他和工藤新一最大的區別,他想。
降谷零本來是準備把已經跟警方溝透過遲一些再去做筆錄的偵探送回毛利蘭手上後,再回警視廳親自試探一下宮本曉,所以在收到班長訊息說公安部的人來要走了那位青年老師時他也沒特殊反應,只是車速又提了一點。
然而在這個時候,降谷零收到了一條郵件。
[fro:ru
卡路亞下午有一個任務需要你去交接,不要讓我失望,波本。]
降谷零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寸寸捏緊,他的眼神在這一刻冰冷非常。
卡路亞。他將這個代號在唇邊碾碎著讀出來,又沉沉地舒了一口氣。降谷零記得很清楚,那個fbi的暴露據說就是因為卡路亞給琴酒送了情報,而同天晚上對方還差點殺了天海幸,如果不是因為曾經接受過組織多次洗腦的天海幸對於催眠的抗性夠高,醒來的很及時,她就會死在那場爆炸裡。
後來卡路亞更是直接把任務中的基爾綁走進行刑訊,絲毫沒有『萬一抓錯』的覺悟,似乎秉持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降谷零想想也是,怎麼說卡路亞在這之前都是跟琴酒搭檔過一段時間的,能和那頭惡狼相處和平的人會是什麼好貨色嗎?
位於東京地區的組織成員這段時間都在接受調查,尤其是那天晚上出現在附近過的基爾跟他,直接交給了卡路亞審訊,原本降谷零是做好了第二天就被卡路亞找上門的準備的,結果這麼一週過去了,卡路亞那裡還是沒動靜。
偏偏挑在這個時間找他交接什麼任務…降谷零眼神晦澀,搞不好卡路亞是隨時都在監視他啊。
他調轉了車頭,往朗姆在附件里加上的地址開去。
此時,那個『隨時都在監視他』的卡路亞正在桌後打了個噴嚏。
那月努力放空大腦,可在這裡坐下來後先前一直被他壓抑住的某些東西就席捲了回來,他雖然還能做到面不改色地繼續偽裝,卻也想儘快擺脫公安的人,有一個獨處的空間。
對面的人怎麼可能讓他如願,熟悉的男聲嚴肅地響起:「宮本先生,請你配合我們的詢問。」
那月扯了下嘴角,拉長聲音:「我已經很配合了啊,難道你能給小嬰兒解釋為什麼一加一等於二嗎?」
無意看到這個人後主動接手詢問任務的藤原律久違地體會到了心梗的感覺,上一次這樣還是他家上司又通宵辦案還任性地把他掃地出門——藤原律的腦內回憶斷在了這裡,臉上的忍無可忍也被強行壓制了下去。
他不能感情用事,不然要是警官在這裡,肯定會批評他『沒有警察的樣子』然後加訓幾個小時的。
……要是警官在的話。
他深呼吸一口氣,冷靜了下來。
「你所謂的配合就是編故事?真以為自己就是赤江警官了嗎,還一眼就看出來了,編謊話也不要這麼……」
「安靜。」藤原律呵斥邊上爆發的手下,「他不是嫌疑人,是受害者,不要武斷地下結論。」
「可是前輩!」今年才只是警校畢業、幾乎是仰望著那個人的背影成長起來的警員急切又不服氣地喊。
藤原律打斷了他:「沒有可是,你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