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遊戲的屍體建模做得確實精緻啊,他怎麼看也找不到會讓人出戲的錯誤…切,又少一個可以舉報的bug。
那月漫無目的地發散思維,手指還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降谷零的臉。
這個早上還來宿舍喊他一起去操場的金髮no1,現在就是個能讓他隨便擺弄的屍體,多麼讓人不快。
戳著臉的動作停了下來,那月緊緊攥住拳頭,從未有過的挫敗感鋪天蓋地席捲了他。
他還是離亂步先生那樣差得太遠,如果是亂步先生,在看見那張紙條的第一時間就會知道犯人要做得是什麼,那月被一時混亂的思緒攪得疲倦地捏捏眉心。
他要被由心而發的怒火吞噬了,那月想,就連諸伏景光那次在火海里,他都能肆無忌憚地闖進去,把好友完完整整地帶回來,可惜死的那個不是能讀檔的他,而是現在屍體還溫熱著的降谷零。
「你選了個很棒的方式來激怒我,你贏了。」那月對著空氣笑了兩聲,語氣繾綣得像在情人耳邊囈語,「真是沒辦法,我得主動給自己派委託把你送去地獄了,小老鼠。」
[觸發支線任務:降谷零之死。……]
門口走廊又傳來了聲音,好幾個人在往這裡走,那月的手在他們推開門時已經捏住了插在屍體胸口的水果刀,往外一扯,鐵鏽味的血濺到他滿臉都是。
「怎麼啦,來醫務室團建?」那月拎著滴血的刀,慢條斯理地站起來轉身看向他們。
「…zero?」諸伏景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盯著那具屍體,明明半個小時前他們還在爭論借誰的衣服換上,這會兒迎接他的就是沒了生息的髮小,諸伏景光現在快晃神到一腦袋栽倒在地上了。
「嗯,是啊,是他。」那月點點頭,平靜地用那柄水果刀抵住頸上突突的動脈,對面四個同期好友的表情一時間變得驚恐又慌張,似乎有人已經衝上來要按住他了,但那月沒看是誰。
臉上還沾著降谷零的血,黑髮少年站在一地猩紅上輕聲笑起來:「朋友們,待會兒見。」
他毫不猶豫地用力割開脖子,系統立馬判定死亡,那月眼前逐漸黑了下。
[你已死亡,是否讀檔?]
[yes]
那月在宿舍裡睜開了眼,這是他最近的一次存檔——體育祭早上六點出門前。
「咚咚咚——」敲門的金髮青年笑著跟走過來的好友打招呼。「早啊,aka,一起去操場?」
那月站在寢室門口用一種奇特的眼神看了他一會兒。
「咳咳咳……早,zero君。」他咳了兩聲,微笑著說,「好啊。」
「感冒了?」降谷零擔憂地看著他。
「嗯……大概是換季的原因,沒關係啦。」少年滿不在意地搖頭,「說起來要不要趁還沒下去,你先回自己寢室換件衣服?這個穿著不難受嗎。」
「啊…是有點。」降谷零皺皺眉,「好吧,那你可以先去操場上等一下。」
第二十二章
「這是什麼?」那月指著降谷零褲子口袋裡露出來半截的紙條,語氣裡帶著疑惑和調侃,「哎,難道有人約我們的zero同學嗎——真是個好訊息。」
「沒有,」降谷零下意識摸摸口袋,無奈地瞥過來一眼,「只是張廢紙而已,待會剛好可以丟垃圾桶的。」
他身側的黑髮少年低著頭,降谷零看不見那張臉上的表情,他只聽見好友輕笑一聲,慢慢附和:「那就快點丟掉吧,垃圾也總得有歸宿哦。」
降谷零最後還是沒回去換衣服,在好友表示等會再下去後就一個人先走了,那月站在視窗往外看時剛好能看到那個淺金色的腦袋,他臉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無蹤。
[一張未命名的紙條,上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