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他突然打了個冷顫。惡意……有一個散發惡意的,骯髒的東西正在進入大樓。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同樣殘留在奧德第三個地下室裡,那是什麼?
不管怎樣,他決定先去“世界之眼”在的樓層。賽克斯沒有告訴他它在哪一層,但他猜是七層或者八層,那裡有兩個大型混合實驗室。還好爬樓梯上去不遠。他覺得“世界之眼”一定被人啟動了,但他怎樣關掉它?萊珀……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那是萊珀最後留給他的東西了。對於和黑暗有關的東西,萊珀知道的比他多得多,他一瞬間覺得四周漆黑一片也沒有什麼可怕的,因為萊珀說過黑暗並不可怕。被黑暗吞噬因此也不顯得可怕了,因為萊珀就消失在黑暗之中。賽克斯不是說過嗎?黑暗的盡頭,死者之地,總有想要在黑暗中再次見到的面孔。如果他一樣消失在黑暗中,他能再見到他嗎?
但是不是現在。他要保護賽克斯、保護自己的同僚、保護研究所。
柯文在樓梯口留下一個屬於自己的標記,他想賽克斯應該正在趕過來,他得提醒他另外還有個危險的“人”在附近。然後他一個人爬上的樓梯,向著“世界之眼”的方向前進。他在黑暗中梳理了一下線索。引發這事件的必然是暗步者,但他們是怎麼來的?答案几乎是一下子從他腦袋裡蹦了出來。奧德留下來的“古代人的三角”,其中一個頂點是他畢生研究的結晶,一個是他所愛的人,那麼第三個是什麼呢?這三個點在平面上構成等邊三角形,在三維中,又有一個點大大低於其他兩個。他想起那間簡陋的石室,門上被劃掉的名字。他一直覺得那不是諺語或是墓誌銘或者其他什麼,就是兩個名字。
奧德的憎惡。歷經那麼多年,他的憎惡依然如此鮮明,深刻地銘刻在那裡。
能讓奧德如此痛恨的,只有暗步者。
但是那房間裡除了那兩個甕,什麼也沒有。而甕裡也空空如也,連骨灰也沒有。
柯文又打了個冷顫。
人類身上唯有一樣無形之物:靈魂。
“天哪,奧德,你該不會……”
“奧德?真是個懷念的名字啊……”
拐上七樓走廊的柯文一下子停了下來。他揉了揉耳朵,黑暗中說話的那位似乎為了告訴他他沒有幻聽一樣,發出一陣嘶啞的笑聲。他聽到過這充滿譏笑意味的聲音。不,確切說,他聽到過這聲音,也曾在某個人的笑聲中感受到這樣的譏笑。
他抬起手,照明球在他的手裡升起,一下子放大了,漂浮到靠近天花板的位置。
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年輕人出現在走廊上,是臉色慘白的蓋維馬斯頓。
柯文在原地愣了一下。蓋維看到他也愣了一下,然後他繼續笑了起來,那個蒼白的笑容讓人看了就不舒服,是個笑著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哎呀呀,難道我在那小小的地獄裡待得太久了,以至於眼花了?瞧我在這陌生的地方看到了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張臉!這不是奧德的朋友嗎?法師,我可沒怎麼注意過你,也不記得你的名字,但我記得奧德,我記得他,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柯文攢著一手的冷汗退後了幾步。他確信這個人不是蓋維。確切說,雖然身體是蓋維,但現在用這身體說話,發出哭泣般大笑的人不是蓋維。
他是……
“誇德林。”
他想起他最後看到他的樣子,他的身體一半被黑暗吞噬、同化,帶著獲得“黑暗媽媽”認可的美夢成為了黑暗中的一團垃圾。
“我的名字……好久沒有聽到人叫我的名字了。我在那裡待了多久呢?幾百年?幾千年?還是更久?啊哈哈哈,不過我相信,奧德·尤蒂斯已經死了,雖然我被他關了那麼多年,但是當我從哪個該死的甕裡跑出來的時候,他早就死了,他早就化成灰了,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