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憎惡的奧德·尤蒂斯啊。你說是不是,盧米斯?”
他衝自己的右手邊說話,但柯文並沒有看到那位騎士的身影。他抹了抹自己額頭的冷汗,吃不準是馬上展開攻擊好,還是轉身逃走好。
“你發生了什麼?”他問。
“發生了什麼?沒什麼,只不過被人從黑暗的邊緣撿回來,再塞進一個小小的甕裡而已。‘你不配去死者之地,就留在這裡,直到永遠。好好用無盡的時間來懺悔吧’,我記得他是那麼說的。嗯哈,真是一段漫長的日子……啊哈哈哈哈,奧德·尤蒂斯,你已經老了、死了,化成灰了,但我卻再次獲得自由,並且‘世界之眼’就在我的眼前,啊哈哈哈。不,等等,既然我在那裡已經待了那麼久,為什麼你還活著,你——”
從蓋維的腳邊竄出一隻黑色的手,撲向柯文。這個緊要關頭,賽克斯從樓梯邊上衝了上來,一把撲到柯文,同時發動了一個傳送魔法。柯文反應過來的時候,背脊已經重重撞上了冰冷的地板。
“傻站在那裡做什麼?”賽克斯從他身上拍起來,拍了拍剛才撞到地面的手掌。柯文藉由玻璃另一頭透過來的光,打量了一下這間房間,是八樓的實驗室的準備室。而那光……
他們兩個人一起望向準備室的玻璃,“世界之眼”漂浮在實驗室的半空中,但這一次沒有長著羽毛的手從裡面冒出來。
柯文又擦了擦額頭的汗,問:“你留了一手?”
“做了點應急準備,不是看到你留下的記號,我本來準備直接上來的。可惡,我太小心了,在這個樓層佈置了太多的結界,結果自己也沒法直接從書房傳送過來。蓋維馬斯頓是怎麼回事?別告訴我他是很多年以前就來到地球的暗步者的後裔。”
柯文搖頭:“不,是誇德林,那個暗步者的祭司,法師中的叛徒。我想奧德用了什麼特別的魔法,把他的靈魂拘役在瓷甕裡,然後埋藏起來。哼,很適合他的下場。但是我們開啟了地下室,把他放了出來,他現在算是……佔據了蓋維的身體?見鬼。你有什麼對策?還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個鬼魂有那麼大的力量?”
賽克斯看著世界之眼,表情複雜。“記得嗎?我九歲那年,在這裡,因為使用‘世界之眼’引發過嚴重的事故,有什麼東西降臨了……那時候造成的裂隙還在這裡。我想誇德林、‘世界之眼’和那個裂隙之間產生了某種共鳴,畢竟他的追求和我當時做的事情差不多,目的都是讓黑暗降臨。”他說。
柯文又想起了萊珀。賽克斯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柯文問:“我們再一次破壞‘世界之眼’的話會怎樣?能停止這一切嗎?蓋維……誇德林的情況有些棘手,我想我沒法攻擊他。你把‘妖精王的悔恨’帶來了?”
賽克斯點點頭,從自己的空間袋裡把那把銀白的長劍拿了出來。來這裡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也許需要他們徹底破壞“世界之眼”。他看著那顆和自己的一生密切相關的圓球。如果不是它,他不會和自己的祖父相認,不會失去自己的哥哥,不會再次和他重逢,也不會再次失去他。
“得快點了,我一路上一個人也沒有看到,我想他們都還活著,但在黑暗裡待得時間太長不好。”他說著,拿出自己的身份卡,在實驗室的門上照了一下,失去電力供應的門沒有理睬他。賽克斯愣了一下,另外拿出一把鑰匙,開啟了應急鎖。
柯文知道他的心情複雜,所以沒有嘲笑他難得的失算。就在門開啟的一瞬間,他感覺到……總之,有什麼從他身邊跑過,趕在賽克斯之前衝進了實驗室。
“世界之眼”一下子散發出更加明亮的光,照亮了那個藏匿於黑暗中的虛影。
是全身染血的盧米斯。墮落騎士的身影在光與暗之中異常稀薄,但他還是把“世界之眼”握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