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李詢的聲音不大,堂外的百姓都踮著腳,想聽清楚說了什麼。
但是在座的李牧和府尹都聽得明明白白。
李牧臉色一下就陰沉了下來,對著李詢正色問道,“有人與北丹人做違禁品生意,你從來得到的訊息,知道背後是什麼人嗎?”
李詢一笑,“父親,這個可就要問長史大人了。”
魏無忌此時腦中有短暫的空白,是否給兒子報仇已經不重要了,自己那麼多小妾和外室,在外邊有其他的兒子,本質上傳宗接代不是問題。
但是私通北丹人一旦被坐實,那可就是資敵,到時候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他不知道李詢是怎麼得到訊息的,反叛之前,北丹人經常來幽州做生意,明面上都是購買一些茶葉、布匹和鹽巴。
後來偶然機會,北丹人搭上了自己下邊的打理生意的人,逐漸開始進行違禁品交易,雖然風險大,但是收益更大。這件事一直很隱蔽,不知道怎麼洩露了訊息。
其實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魏無忌自己以為做的滴水不漏,給下邊人也打了招呼。可是對城裡的百姓而言,他們是這個世上被矇蔽最多的人,也是市井裡最清楚的人,違禁品交易只要有聰明人細心觀察,很快就能發現端倪。
正好的是褚三思就是市井最底層的人,更巧的是他絕對聰明,有時間、有腦子,魏無忌的事情就露餡了。
其實褚三思當然也沒有證據證明背後的人是魏無忌,但是聰明的他可以推斷出來。
李詢與褚三思獄中相遇,正好手裡就有了這麼一招後手。
片刻失神之後,魏無忌也快速冷靜下來。
李詢突然丟擲這個事情,顯然是知道了些什麼,不管他有沒有證據,這個事情經不住查。對方的意思很明顯,就是逼自己讓步。
可是魏無忌真的咽不下這口氣,即使他知道最終李詢也不會受到多嚴厲的處罰,但是自己必須擺出個姿態,要不然自己以後在幽州城怎麼抬得起頭。
可是現在看來,自己不得不低頭退讓了。
想罷,魏無忌扭過頭,看著直視自己的李牧說道,“大人這件事我可以不過多追究,但是小兒傷情嚴重,你們李家也不能不做表示。”
李牧看出來,顯然魏無忌已經退讓,但是還想談條件要些好處。
可是李牧雖然不缺錢,但是為官清廉,家裡金銀之物也不多,想必他魏無忌也不是要這些。李牧明白,魏無忌是想要些權力。
想到這裡,李牧打算今天先答應他,後邊自己再給他一些權力穩住他,在慢慢查與北丹人交易的事情。
李牧正要開口,突然外邊響起女人的聲音,“魏大人好厚的臉皮啊!”
聞聲,所有人都抬頭看向外面,什麼人膽子這麼大,大庭廣眾羞辱一州長史。
一箇中年婦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滿臉的寒氣,身後跟著幾個武人,渾身充滿殺氣,一看就是軍中之人。
李詢定眼一瞧,來人正是獨孤夫人。
原來,獨孤珊回家先通知了李牧,而後回到自己的小院本身準備把事情告訴母親,可是母親去了孃家串門,她又去找了母親一趟。
獨孤夫人聽說事情經過之後,憤怒至極,獨孤珊是她和獨孤家主的掌上明珠,在京城都沒誰敢對她不敬,沒想到在幽州卻被人當街調戲,要不是李詢還不知道發生什麼。
隨即她就帶著獨孤家的幾個家將來到府衙,這幾個家將都是常年跟著獨孤家主在外征戰,一身殺氣外露。
“哪裡來的潑婦,竟敢羞辱本官,來人把她給我轟出去。”魏無忌大怒。
“我看誰敢。”獨孤夫人話音未落,幾個家將挺身向前,怒視在場的衙役,一身氣息嚇得衙役不敢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