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不得進入頤鶴殿的規矩,說了句“多謝”,徑直走了進去。
一進大殿,首先見到大殿之上一人斜倚在太師椅上,神情慵懶,雙眸輕閉,似乎是睡著了。古鉞聰暗道:“他定是歐陽教主了。”環顧四周,大殿之下跪著三人,其中一人是林中槐,還有兩人體無完膚,想來便是柳少穎和李凌風。三人身後又跪了十幾名服色一般的少男,大殿兩側恭恭敬敬站著兩列奴才,頓首不語。
古鉞聰方才還無所畏懼,見到歐陽豔絕和殿上陣勢,大氣也不敢喘。他見眾人悄立兩側,自己也輕聲混在人群中。
第四回內外紛爭24
方才站好,即見蘇含笑碎步走出佇列,伏地磕了三個頭,說道:“是奴才護教不力,讓青冥派的人溜入神教天牢,請教主責罰。”
歐陽豔絕一動也不動,半晌才問道:“昨夜天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本宮現在令你老老實實道來,若有半句假話,嚴懲不貸。”
蘇含笑道:“是。昨夜亥時初刻,奴才和往常一樣,率二十六名奴才巡谷,一路並無異常,約莫丑時三刻,奴才等正在谷西探查,突然聽得牢中有喧嚷之聲,奴才本擬是三護法訓斥牢中犯人,並不以為意,但細下一聽,那聲音非止一人,卻不是三護法的聲音。奴才登時起疑,要知道不管是何方神聖,但凡到了神教天牢,死還來不及,哪有力氣深更半夜高聲喧譁?奴才當即率人趕往天牢,可……可奴才還是晚了一步。”
歐陽豔絕睜開雙眼,緩緩坐起,問道:“你怎知來人就是青冥弟子?”
蘇含笑忙道:“昨夜私闖天牢的人頭上均蒙著面紗,一身青色服飾,顯是不欲讓人知道來歷,不過奴才有幸將這撥惡賊全部拿下,從這幹人身上查獲青冥刺凡幾,所以奴才敢斷定,昨夜闖入神教的人一定是青冥狗。”
歐陽豔絕道:“拿著的人呢?”
蘇含笑道:“這撥惡賊負隅頑抗,不止殺死三護法和四名獄卒,連奴才最得力的助手巫見大也未能倖免,奴才只好下令將惡賊就地誅殺,屍首就在外面。”說到此,忽又磕了兩個頭,說道:“奴才沒用,讓青冥長老周通天逃出了神教,奴才該死。”
歐陽豔絕又問道:“青冥刺安在?”
蘇含笑道:“也在殿外。”
歐陽豔絕道:“你的人守禦嗜血谷,莫非竟對青冥弟子入教絲毫未覺?”
蘇含笑道:“現在想來,奴才真是糊塗,奴才怕柳少穎手下的人為亂教內,將他們都調往看守嗜血谷,可他們都說,並未發現有人入教。”
蘇含笑身後一人道:“啟稟教主,青冥狗對神教天牢和奇門八卦瞭若指掌,他們一定早與叛賊柳少穎串通,企圖助其逃獄。”
歐陽豔絕凝眉半晌,說道:“柳少穎,你有什麼話說?”
柳少穎雙手脖頸帶枷,渾身是傷,也不知歐陽豔絕使了什麼法子讓他甦醒。只聽他輕聲道:“啟稟教主,奴才與周大哥相交,自知罪不可恕,但周大哥知神教教規嚴明,向來只為奴才講述青冥之事,邀奴才去青冥遊玩,絕不問及神教中事,除去相會的時間、地點,周大哥連奴才身在何處,是生是死全然不知,他絕不會混入神教助奴才逃獄。萬望教主明鑑。”
歐陽豔絕娥眉微皺,說道:“你曾說過,青冥刺乃青冥派獨門暗器,江湖獨一無二,可能辨得出真偽?”
柳少穎道:“奴才能。”
歐陽豔絕道:“將青冥刺呈上來。”一奴才手託木盤,將二十餘枚青冥刺呈上,歐陽豔絕道:“你看一看,這些可是青冥派之物?”
那奴才將木盤遞與柳少穎,柳少穎奮力抬起手來。將盤中青冥刺一一檢視,他每看一個,全身忍不住輕輕發顫,最後全身癱軟在地,一言不發。
歐陽豔絕道:“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