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惡氣的!”
倍侯利似乎覺得好笑:“單挑你也打不贏,群鬥你也打不贏,我說呢,你要是個男子漢,兩個法子:一,回去好好把自己那副小棺材板兒練結實嘍,一次能打倒三十個勇士的時候再來找我;二,叫你老子過來,他可不會包庇我吧,讓他自己說說,你這報的算哪門子仇!”
說完松腳拍掌,示意手下們可以回去了。
“且慢!”一個聲音自背後響起。
拓跋珪轉頭,一行五六匹馬從他身邊過去,花蝴蝶大叫:“阿爸!”
拓跋珪想,靠山來了,這下有好戲看了。
被花蝴蝶叫阿爸的男人不過三十來歲,唇挺厚,眼神溫和。
倍侯利揚起一邊眉毛,上馬,笑道:“賀蘭大人來得正巧。”
花蝴蝶狼狽地從地上爬起,蹭到他爸身邊:“阿爸,倍侯利他——”
賀蘭大人“嗯”了一聲,成功制止了兒子的抱怨。只見他微微一笑,對青年道:“恭喜你做了斛律部的首領——雖然有些遲了。”
倍侯利大笑:“不遲不遲,等我做了全敕勒人的頭,你可一併送份厚禮。”
“好大口氣!”花蝴蝶不明白自己阿爸對這個狂人客氣什麼,嗤道:“敕勒又分高車、敕勒、丁零三部,做頭?做夢罷!”
“小弟!”賀蘭大人加重語氣:“你與他之間的事已由你大伯父了斷,斛律大人是不跟你計較,你再分不清楚,小心挨鞭子!”
“打我?你從來就沒打過我!”花蝴蝶激動起來,指著倍侯利對自家阿爸嚷道:“他們部不分青紅皂白殺了我們部的人,用幾十頭牛羊就可以贖命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殺回來,再若無其事地送些牲畜去抵命?阿爸,你從小就告訴我,生命不是兒戲!”
倍侯利一楞,他一直嫌這孩子糾纏不清,偶爾有心情就逗他玩玩兒,卻沒料到他原來是這般想法。
賀蘭大人也一怔,許久嘆了口氣:“小弟,這事兒難說……正因生命非兒戲,你要為族人報仇,那那些被你復仇的人的命難道就不是一條條性命了麼?”
“可是,可是——”花蝴蝶想著,執拗道:“他們害過人,以後也許會害更多人,那就不對啊!”
“那麼,今日你若殺人成功,被害者若有家人,則又要來尋怨,如此往復,永無寧日,何時能休?”
“他再沒家人。”花蝴蝶嘀咕著。
“我是說如果。”
“但、但——”花蝴蝶迷惑了,額上急出一滴汗:“難道死了的就是該死的嗎!”
“沒錯,”倍侯利回答他:“如果你是弱者,那你就得忍受。”
“但還有部落大人呀!”
“‘當死者,聽其家獻金馬以贖’,這是賀蘭部的規定,哈,或者說是延自老代王時期的習法,我手下既已贖那女子家牛馬三十九頭,賀蘭大人你說說,小弟是不是無理取鬧?”
賀蘭大人點頭:“依規矩辦事,小弟,你以後不可再追究。”又道:“斛律大人,他年輕,我知道你是不會跟他計較的。”
倍侯利無謂可否地應了一聲,調馬頭要走,花蝴蝶忽道:“阿爸,這是不對的!”
倍侯利懶得理他,他急了,攔在馬前:“不準走!”
賀蘭大人皺眉:“小弟,別不懂事。”
“我才不是不懂事呢!我——”他只知道不對,但一時又辯不出個子醜寅卯來。
倍侯利朝賀蘭大人道:“你把他保護得太好了。”
“不,”賀蘭大人卻搖頭:“他本性如此。”
“那麼,也是因為有你在後面保護,要不然以這種個性,早沒命了。”倍侯利帶些譏誚的語氣,猛拉韁繩,駿馬人立,花蝴蝶嚇得退開,他哈哈大笑,手下漢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