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遲到了四十分鐘,女兒終身大事,就這麼不讓你放在眼裡。北京內環那塊兒不堵,你又不是第一天住這裡。姜總,我拜託你,平時不當個媽,沒人說你什麼,反正錢到位了也算你盡心了。但是這種事情上,麻煩你認真點行不行?否則讓人看輕的是你女兒,吃苦受累的還是她,你去跟合夥人談業務也敢遲到這麼久?”
展新成將手裡的筷子放了下來,輕輕眯起眼睛,看了一下手錶,就直接開始炮轟。
他說得話很難聽,沒有任何客套,更不會留情面,分明就是要讓她難堪。
姜凱麗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當慣了高位受人捧的企業家,無論是事業,還是家庭,身邊人都是圍著她轉,哪怕她有過錯,不用她說,就會有人主動替她圓場。
但是現在展新成簡單粗暴地打了她的臉,那嘲諷滿滿的架勢,簡直叫人恨得牙癢癢。
“爸,不怪媽,是我起晚了耽擱了。您就繞過我這一回吧。”喬鼕鼕立刻溫聲圓場,還雙手合十衝著展新成做了個求饒的動作。
他從小就很擅長這一招,每次做錯事兒,只要撒嬌地求饒,展新成必定會放過他,無論多大的火氣,面對他們這兩個孩子,都能瞬間消氣。
畢竟他爸爸是溫文爾雅的教授,出了名的好脾氣。
不過顯然展新成這次註定要讓他失望了,就見眼前這個瘦削的男人抬起頭,冷笑地看著他:“誰是你爸爸,我兒子怎麼可能不跟我姓。再說,小夥子看著面生啊,我們見過面嗎?這爸不是亂認的啊。”
他這話一出,頓時整個桌子上的人都安靜至極。
顧銘修悄悄地抓住了她放在腿上的手,微微用力地包裹住,似乎想給她力量。
展顏扭頭衝他勾了勾唇角,異常開心地笑了笑,絲毫沒有什麼落寞的表情,相反她還很高興。
看他們窩裡鬥,一向是她的快樂源泉。
之前這夫妻倆恩愛纏綿,直到姜凱麗遇見了她人生摯愛之後,才開始大吵大鬧摔東西打孩子。
那個時候他倆一吵架,就是展顏的噩夢,她和展鼕鼕一起躲在房間裡,只敢偷偷的哭都不敢出聲,就怕家長把火氣撒到他們身上來。
後來展鼕鼕跟著姜凱麗走了,她留下來了,這對前任夫妻也成了死仇,基本上老死不相往來。
所以剛剛展新成諷刺的那幾句話,也是很有道理的,因為他真的沒見過喬鼕鼕幾次,反正喬鼕鼕都姓喬了,也有了別人當爸爸,根本不需要他。
至於展顏和姜凱麗有聯絡,那也都是展顏住校,姜凱麗總會開車來看她,甚至雙休日展顏不回去的時候,還會相約去樂園玩兒。
當然姜女士業務繁忙,而且有了新家庭,分給她的時間少之又少。
這還是自前任夫妻離婚後,第一次有齊聚一堂撕逼的機會,長大後的展顏,已經不覺得害怕,甚至感覺非常良好,一種看好戲的狀態。
“還是說姜女士,你又新找了個今生摯愛?怎麼,喬磊年紀大了,你看不上了啊,改喜歡年輕的小白臉了?”展新成並沒有放過他們母子,話鋒一轉,就滿臉諷刺地看著他們。
姜凱麗終於是怒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展新成,你聽聽你說得還是人話嗎?要不要去醫院驗一下DNA,看看鼕鼕是不是你兒子?你自己不來看他,認不得親兒子還有理了?順便再去瞧瞧你的腦子,你是不是得了神經病,一個大學教授,滿嘴噁心人的話,你的仁義道德呢?”
她因為太過惱火,聲音都變得尖利起來,甚至臉上精緻的妝容,都遮掩不住她猙獰的表情。
展新成毫不收斂,抬頭看向她,沉聲道:“仁義道德早在十幾年前就被狗吃了啊。你自己沒有仁義道德,憑什麼讓人家有?拋夫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