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抬起頭,衝他笑了笑道:“有殿下這句話,臣妾就算沒白受過那些,殿下也累了早點休息吧,臣妾告退。”
她走至門口,忽然像想起什麼般對辰軒回眸道:“殿下,臣妾的閨名是紈紈。”她彷彿從未如此明媚的笑過。一瞬間就已燃盡了一生的絢麗。
辰軒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微嘆了一口氣,他終究是虧欠了她。
以後的幾天,辰軒幾乎認命般的呆在自己的呈泰殿裡。偶爾和心梓習習字,泡泡茶,日子過得從未有過的愜意。他們利用著剩下的為數不多的時日。只是他們都明白這份平靜之後隱藏著的是怎樣的暗潮洶湧。
辰軒將一根小小的玉釵放在心梓的手裡,對她說:“我在北疆的時候,動手刻得,做的不好,本來想在你及笄的時候送給你,沒想到被耽誤了。”他輕輕道:“現在也不晚。”
心梓微微的低頭,任他將釵子插在頭上。她心裡一熱,眼淚幾乎便要落了下來。
辰軒用手捧著她的臉喃喃道:“別哭,相信我。我不會出事的。”
心梓仍是低著頭,只是扯了扯他的衣角道:“我給你補補吧,都破了。”
他笑了笑,沒有開口,衣服是新的怎麼會破呢?
第十二章
辰軒獨自一個人坐在呈泰殿裡,他幾乎是足不出戶。他靜靜等待著,等待著那道聖旨,等待著父皇叫他是生還是死。
他摸摸懷裡的荷包,小丫頭已經長大了,學會掩藏自己的情緒了。
晚風送過來一陣淡淡的薰香,吹在他的心上一陣陣的麻,這次怕是沒有人可以救他了。
當宣旨的太監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辰軒面帶微笑的閉著眼,似乎對一切都已經不再在乎。他看見太監進來的時候,平靜的跪地,接旨。一切都像是以前做過無數次那樣的完美無缺。他的臉上絲毫沒有悲哀,反倒是淡淡的解脫。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太子為儲經年,於社稷無益,百姓無功。今於陣前臨陣脫逃,治軍不利,身在其位不謀其政。性甚乖戾,殘暴不義。不思皇恩,反與郭氏亂黨互通訊息,私蓄兵甲,意圖謀反。是為不忠不孝之徒。酌廢為齊安王,其謀反形狀交由刑部嚴加查辦。欽此。”
內侍尖利的聲音劃破了殿內本來的寧靜,辰軒跪於地上,看著燭光投下的斑駁的影,隨著風陣陣晃動,模糊不明。
這時旁邊的宮殿中傳來了一陣喧譁聲,辰軒皺了皺眉,向那個方向望去。
有宮女驚慌失措的闖了進來,看見屋子裡這一大堆人頓時嚇得呆在原地。
辰軒問道:“怎麼了?”
那宮女微紅了眼,帶著哭腔道:“殿下,娘娘。。。。。。娘娘自盡了。”
辰軒眼前一黑,他的手微微的一抖,握成拳復又落下。她終究是。。。。。。。也罷。
直到有內侍上前,將他架起道:“殿下,得罪了。”他仍是不語,安靜的隨著前來的侍衛和內侍而去。路過午門的時候,他看見門下等待的那個人,眼睛微眯,閃過一絲寒光。辰坤卻只是衝他淡然一笑,彷彿此事真的與他毫無關係。
心梓聽說這兩個訊息的時候,手中的針脫手而出,在纖白的手指上劃過一道血痕。血跡順著那道口子蔓延出來,像是止不住,漸漸的滴在剛剛縫好的衣衫上。
她把手指放進嘴裡輕輕的吮著,鹹澀的味道一直瀰漫到心裡,她又吮了吮,把那些鮮豔的顏色暈染在唇上。
太子妃這一去,他們這輩子註定都要揹負著另一個人的債活下去。而辰軒呢?元帝也許不會將他怎樣,可是聞辰坤呢?
心梓把那件衣服緊緊地抱在懷裡,辰宇在她耳邊焦急的喚著。她充耳不聞,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哀中不可自拔。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