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還是巴不得我快點滾!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說得這麼好聽?讓我走就得了,管我什麼危險不危險的!”
“我不是不歡迎你,只是——”丁漠的表情緩和了些。“這裡並不好玩,而且——沒有適合的地方招待你——”
“剛剛還說床有兩張,要我儘量睡呢!”龍雁知道自己有點強人所難,卻又忍不住要說。
“昨晚是逼不得已,否則你一個女孩子根本不該單獨跟我待在一個屋子裡。”
“為什麼?你怕我攻擊你?”
“你是女孩子,難道一點也不擔心名節的問題?”
龍雁抱著肚子大笑。
“拜託!你到底是哪一朝代的人?都民國八十多年了,街上一百個女人中也許有九十九個不是處女,你——”
“你呢?”
“我什麼?”
“是不是處女?”
龍雁倏地止住狂笑,甚至連假裝的笑都擠不出來。
“我——我是剩下的那一個。”
丁漠微笑了笑。
“何必這麼沮喪?是處女很可恥嗎?”
“我是異數,早在大學時就被女同學公認了。”
丁漠沉默了一會,又問:
“你的婚禮——結果還是沒了?”
龍雁訝異地盯著他。
“你——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我聽見你說夢話。”
她微微紅了臉,揮揮手說:
“那麼討厭的事,別再提了。”
此時門外傳來抓門聲,丁漠過去拉開門讓阿胖進來。大狗興奮地抖動全身以甩掉身上的水珠,並搖著尾巴走到龍雁旁邊坐下。
她蹲下來撫摸著狗兒溼溼的毛髮,不捨地說:
“很抱歉我剛才那麼無理取鬧;等路況符合你所謂的安全條件,那時候我會走的。”
丁漠以一慣的、什麼也看不出來的表情點點頭。
該死!她實在不該一副可憐兮兮的委屈模樣,他自己更不該有歉疚之意。
她並不屬於這裡,該離開的時候就會離開。
雨漸漸地完全停了;而由於已經答應了丁漠路況轉好就立刻離開這裡,躺在床上打算睡個午覺的龍雁竟翻來覆去無法闔眼。
怎麼了?真這麼捨不得走?
她問自己,卻得不到答案;畢竟除了這會兒趴睡在地上的阿胖,這裡沒有任何人、事、物能吸引她。
她側躺,看著丁漠坐在椅子上一手刀一手木頭的似乎在刻些什麼。
他很專注,一點也沒有發現龍雁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因此她可以盡情地欣賞他微微皺起的雙眉,輕吹木屑時的嘴唇以及雙臂因用力而突起的一塊塊肌肉。
父母從小對她灌輸正確的觀念的確使龍雁對美或醜失去了立即反應的能力,卻並不表示她就不懂怎麼欣賞美好的事物。
龍雁在今天以前也沒有想過一個男人將全副注意力都放在某件事物上會是如此令人賞心悅目。眼前這一幕以再嚴苛的審美觀來說都應該算是美的了:那思索的表情、認真的眼神,拿雕刻刀的細長手指以及白襯衫下結實的身軀,牛仔褲包裹著的——
天!龍雁臉紅地轉身面對牆,她真是太不怕羞了,從純欣賞變成仔細打量人家全身,她怎麼會做這種事呢!想想以前同學們對著李察基爾、阿諾史瓦辛格流口水時,她是多麼不屑啊!
龍雁猶在反省,屋外有人丁大哥、丁大哥地叫個不停。一聽就知道是傅希敏那個善變女孩的聲音。
她來了,想睡也沒得好睡了。
龍雁這麼想,卻動也不動地閉上眼裝睡。那小女人對這個叫丁漠的佔有慾太強,來這裡肯定是要攆她走;如果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