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秀的帝都長安。
楊天行怔怔地看著,心裡無數種滋味齊上心頭,眼裡狂野和溫柔之色交相輝映。
飛雲客棧的掌櫃錢不易是個六十歲的小老頭,穿著一身青色長袍,本來就略顯細小的眼睛因為看多了白花花的銀子而眯成了一條縫,所以被取了個綽號叫“錢細眼”。他手裡拿著個算盤,正迷惑地看著楊天行,心道:“這少年氣宇軒昂,英氣勃勃,雖然穿的差了點,但絲毫無損他龍鳳之資。嘉蘭郡主不愧為一大才女,寫出來的字剛柔相濟,不讓鬚眉。”想到這,他微微一笑,放下算盤,朝門口走去。
“這位公子,您已經在這站了半個時辰了。”錢不易眯著細眼,慈祥地笑道。
楊天行悚然一驚,從漫無邊際的沉思中回過神來,轉頭看去,見一矮小老人正微笑地看著他,臉上一紅,心道:“這位大叔的眼也太小了吧,再過幾年怕是連縫都看不到了。這不知道是誰寫的字,寫的還不錯就是太讓人迷醉了,沒事寫得這麼好乾什麼啊,隨便畫兩下不就行了,現在都講究名人效益了。”想到這,指著牌匾開口問道:“請問這牌匾上的字是誰寫的?”
錢不易顯是大吃了一驚,額上的皺紋都擠成了深溝狀,難得的是一向只從眼縫裡看天空的眼睛奇蹟般地睜大了許多,露出了黑灰色的眼珠,這讓楊天行感嘆不已,心裡嘆道:“原來一個人的潛力有這麼大,看來我是少見多怪了。不過從他那副樣子來看,似乎寫這字的人來頭不小,我倒要看看是哪位仁兄有如此神奇的丹青妙筆。”
錢不易大概也意識到了失態,連忙乾咳了兩聲,笑道:“公子可認識九王爺之孫女嘉蘭郡主?”
楊天行哪認識什麼郡主,當下就搖起頭來。
錢不易臉上掠過一絲古怪的神色,說道:“那九王爺你總應該聽說過吧?”
楊天行顧做沉思狀,心裡則早已罵翻了天:“考我啊?什麼八王爺九王爺的,老子只知道當今的皇帝是天傑宗。那個什麼九王爺是什麼來頭,還有那個嘉蘭郡主,暈,頭痛了,還是裝裝樣子,不然又要被老頭笑話了。”他沉思了一會,突然抬起頭,笑道:“我知道,九王爺是吧,他叫秦什麼來著?”他乾笑著裝成一下子記不起來的樣子,使勁地搔著頭皮,似乎恨不得從中揪出幾隻蝨子來。
錢不易嚇了一跳,慌忙地看了看四周,好心地提醒道:“九王爺的名諱不是我們這些貧民百姓能隨意提的。公子,這可是京城,要是被抓到,那是要問斬的。”
楊天行可不吃這套,大手一揮,滿不在乎地笑道:“提名字又怎麼了?你們很怕他嗎?”
錢不易老臉一沉,氣憤地說道:“胡說!九王爺英明神武,平易近人,這是我親眼所見,更何況他老人家一生為國為民,鞠躬盡瘁,是我們天朝的守護神。我們老百姓愛戴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怕他呢?你要是再在這胡言亂語,休怪小老兒不客氣!”
一番話說得楊天行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吶吶地問道:“既然他老人家這麼英明,那為什麼就不能提他的名字呢?”
錢不易怪眼一翻,沒好氣地道:“九王爺乃當今聖上的皇叔,身份何等尊貴,只是他老人家在我們百姓面前一點架子都沒有,我們老百姓自然是銘記在心,不稱名諱是為了表達我們的尊敬之意。”
楊天行聽得肅然起勁,心道:“沒想到這京城之中還有如此深受百姓愛戴之人,有機會一定要去拜訪一下。”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那這字和九王爺有什麼關係?你剛剛說什麼嘉蘭郡主,難道是出自她手?”
錢不易點了點頭,眼裡透出一絲驕傲之色,道:“正是嘉蘭郡主所書。嘉蘭郡主年紀輕輕,便豔壓群芳,儼然是京城第一大美人,而且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是有名的才女。當今能得到她的親筆書法的寥寥無幾,小老兒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