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紛紛投來奇異的目光,有個老奶奶蹣跚地走上前來遞了張手帕,秦戈捂著嘴搖搖手,趕快往前走去。
在男人和新歡面前還能裝得很有骨氣,背過身就再也撐不下去。
秦戈崩潰得一直哭,連話都說不出來。
視線裡白花花一片全是淚水,路都看不清,只好沿著路邊摸著牆慢慢走。
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流,樣子不好看,他也顧不得了。
他實在是太傷心了,從沒這樣這樣絕望過。
整個人就像被撕裂了一般,比男人進入他身體時的不適要疼痛百倍。
他覺得天都要塌了。
腦海裡男人說情話的樣子,莋愛做到情動的樣子,生氣的樣子,調笑的樣子和剛才男人仰躺在沙發上的慵懶樣子來回交錯,他都快瘋了。
他寧願男人直接跟他分手,也不要這樣被他捉姦在床。
在家裡被禁足,焦急憂慮地苦等,費盡心思偷逃出來一趟,得來的竟是這樣的結果。
簡直傻透了。
為什麼男人要這樣對他?
之前挖空心思討他開心,在手機裡裝定位儀,送他手錶,鋼琴,戒指,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給他獻花,還帶他到熱帶島嶼遊玩,帶他看日出。難道這些都是假的?
那些肉麻的情話,什麼“真想帶你到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去,把你囚禁在那裡”,什麼“每次我在夢裡抱你的時候,你就是這個樣子”,什麼“我老大”,“我家領導”,這些都是說著玩的?
秦戈不明白,要怎樣才能演戲演到這種地步?
男人怎麼不去提名影帝?
還是說男人之前是真心的,後來變心也是真的?
回來之後居然一句話都不說就去另覓新歡,就算是變心了,厭煩了,為什麼還帶他出去度假,送他戒指?直接一句分手不就了結?
他理解不了。
他不明白男人在想些什麼。
他以前見過,譚晉要什麼東西,父母不給買,就吵著要要,真的給他買了,又被他棄在一旁了。
男人,大概也是一樣的吧。
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得到了,也就厭了。
他這樣無趣,除了學習和彈鋼琴之外什麼都不懂,收到禮物也只會傻愣著,怎麼樣也應該給男人扣交以示報答吧。
難怪男人會厭了他。
秦戈一邊哭一邊沿著路邊慢慢走著,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裡。媽媽囑咐過的問完了就早點回來也拋在了腦後。
分都分了,早點回來晚點回來都是一樣的。
也許半路出個什麼事更好,他什麼都不在意了。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路上人漸漸變少了。
華燈初上,遠處的高樓大廈上亮著光,不知是不是還有人在加班。街道上飛馳而去的汽車拉出長長的紅色的尾燈。迎面而來的人都看不清楚面孔,只在汽車頭燈照過去的一剎那在臉色投下些許光影。
原來夜晚的城市這麼寂寞啊。
他之前都沒有發現過。
回家吧。
秦戈擦了擦臉,抬手招了輛計程車。
***
秦戈推開家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客廳裡跪了一地僕人,母親在一旁抹眼淚。父親坐在沙發上明顯餘怒未消,一見他進來就大怒道:“還不給我滾過來!”
秦戈奇異地沒有任何感覺,心裡平靜得像死了一般,走過去問道:“我跟林熙烈分手了。什麼時候能出國?”
秦母被嚇得了張大了嘴,秦父也有些怔愣。
“過兩週……”
“能再快點嗎?”
他不想在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