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以啦——你就叫我‘赫然’。”
張祿微微一笑,點頭應允。他瞧出來了,別看黎彥超話語不多,貌似比較低調,其實這個四人小隊裡他才是真正的主腦。而風赫然呢,就彷彿是黎彥超肚子裡的蛔蟲,姓黎的只需要說半句話,他當即領悟中心思想,還能給扯出長篇大論來——這就是沉默提督和機靈副官的關係,或者說寡默名將和掌權家老的關係。
至於唐麗語,為人非常熱情,並且智商不低,絕不是普通的無腦巨人女——比方說《冰與火之歌》裡的“美人”布蕾妮。她很清楚要怎麼幫助一名新來者儘快掌握情況,融入整個團隊。
當晚楓晚山莊擺設盛宴,款待從四方趕來的江湖豪傑,莊主譚楓也終於露面——當然是隨著那首“一水楓為岸,兩山雲作裳”的吟詠聲出現的。張祿仔細打量,只見此人年近花甲,兩鬢如霜,紫面虯鬚,頗有氣概。但就這麼一位武林大豪,偏偏著件寬袖道袍,戴著高高的烏紗頭巾,真是怎麼瞧怎麼彆扭。
簡直是沐猴而冠啊,穿上龍袍也不似太子。張祿心說我也聽著不少詩號了,雖然自己水平不高,但唐詩宋詞還是被迫背過不少的,對照之下,全是些破爛貨嘛。自己一開始還擔心黎彥超他們自編的詩號入不得大家法眼,會遭人嘲笑,結果這鈞天世界的江湖豪客,詩號估摸著也全是請街邊算命先生給起的,一首更賽一首村俗……
唐麗語挨著張祿坐,湊近身來低聲介紹道:“譚莊主擅長拳法,據說青壯年時期有別的詩號,簡稱‘一拳破天’。估計那會兒可能達到了望玄(無我境第二階),但如今年老體衰,水平降下來了。”
張祿一皺眉頭:“他高壽啊?這就開始走下坡路?”
唐麗語笑一笑,聲音壓得更低:“看著年輕,其實已經七十多了。此世人壽不過七十,就算無我境高手,大概也很少有活過八十歲的。”
“半截入土啊,還真得咱們保護著他……”張祿心說肯定是長年亂世,導致社會生產力衰退,醫藥水平也不發達,所以人們普遍壽命都短,就算吃香喝辣的權貴,也很少有能熬成人瑞的。這麼說起來三無和尚把我擱在天垣世界,還算挺善解人意……
來聚的賓客實在太多,有名有姓就將近一百個,所帶弟子門生更是三倍之數,堂上堂下坐得滿滿當當,就連張祿他們都登不了堂,而被安排在靠門的位置——風赫然穿著體面,貌似在此世名聲也比較響亮,得以坐在門內。譚楓跟眾人逐一見禮,談笑風生,但是沒怎麼喝酒,都由蘇瑾幫他扛著。
唐麗語指點張祿認識了幾個人——其實她識的也不多,但很多人曾聞其名,對方跟譚楓、蘇瑾一打招呼,立刻就對上號了。其中坐在最上首客位的是個藍衣道士,狹面長頤,細眼美髯,頗顯仙風道骨,就有點兒象張祿過去的老師裴玄仁。唐麗語指點說:“這便是孤鴻道人了,武藝僅次於譚莊主。”
她說戴朝因為重文輕武,又嚴禁民間私藏重兵器,所以武藝傳承多是拳腳和劍法,偶有刀法,還有些奇門的短兵刃,再沉重的相當罕見——“象黎兄那樣使雙刀的,純屬異類。”孤鴻道人則擅長劍法,有“天下第一劍”的美譽。
張祿倒還記得孤鴻道人的詩號,乃是:“亂雲湧來生豪氣,孤鴻飛去入宕冥。天作高標絕人望,轉將秋水洗雙睛。”
眾人喝酒吃肉、相互吹噓,一直鬧騰到很晚,這才各自散去。楓晚山莊雖大,卻也沒有那麼多客房,部分晚輩弟子只好在新紮的草棚中過夜。張祿他們倒是都被安排了房舍,風赫然單獨一間,張祿、黎彥超則跟別人擠通鋪,唐麗語自然與少數女性豪客合住——張祿心說還真把我們當姓風的跟班兒了啊……
四人各自認了門兒,商量好守夜的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