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安慰他。
男人的情緒已經有些繃不住了。等到她接過孩子,他立刻站了起來轉身背對她們,深深地呼吸。
有個愚蠢的念頭鑽進他腦子裡。他很想問她,如果他沒有選擇用那樣的方式迫她留在自己身邊,他們是否還有可能在一起?
回去的時候他走得很慢,像是要刻意延長與她們相處的時間。她一定是覺察到了,也放緩了腳步。
直到許多年過去後他仍清楚地記得這些,那是他們為數不多的並肩同行。沒有交流和相動,亦沒有心結和隔閡。
過完年後不久調令便下來了。
原本這個年齡也適時下基層掛職,安排去的地方多是發展中的二線城市,也有人申請去貧困山區或較偏遠的市縣。而這次陸東躍去的是南疆,雖然地產豐饒可地區局勢不太穩定。
陸東躍對於父親的安排沒有異議,接到調令後就開始整理、分配手裡的工作。陸家人的反應則各有不同。孟女士即難過又無奈,卻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陸西瑤雖然不在系統內,卻也知道這份調令有些不同尋常。可這既然是父親下的決定,當老子的總不至於坑兒子吧。而陸南嘉卻蠻開心,說老在一個地方待著沒意思,有機會走遠了看看挺好的。
不過他們同時都在擔心,大嫂怎麼辦?
蘇父難得表現出不悅,“剛出差回來沒休息幾天又要外調,掛職的地方那麼遠,還不怎麼太平。親家是怎麼想的,就沒給籌劃籌劃。”可抱怨歸抱怨,回過頭還是連打幾次電話叮囑女婿注意安全。
蘇若童這時已經帶著女兒回家。陸東躍很快就要動身,她繼續帶著女兒住在孃家,就算婆家不說什麼,自己的父親也會起疑。
陸東躍將盡可能多的時間留給女兒。白天守著她睜眼,晚上守到她睡熟。哪怕知道這時的小嬰兒認不得臉,可他仍貪心地期望著她能記住自己。記住這個嗜好數小卷、每晚唱搖籃曲哄她入眠的男人,他是爸爸。
出發的日子越來越近,收到訊息的發小兄弟為他餞行。回去的時候是羅致衡當司機,他在車上問他是不是非去不可。
這兄弟知道他壞了事的第一時間就將妹妹送到外面避風頭,看到他都不敢大聲說話。其實他心裡並不怨他們,羅謠歡不過提供了一個選擇,抵受不了誘惑的是他。
因為斷不了這份念想,索性就走得遠遠地。既然他無法讓她的人生回到原來的軌道,至少要滿足她平靜地生活的願望。
這一點他還能做得到。
出發的那天天氣晴好,天空是少有的湛藍色。巨大的落地窗外有巨翼鐵鳥在緩慢地滑行,在白色的機身陽光的照射下越發耀眼。
登機的時間越來越近,陸東躍將女兒往上託了託,低下頭用鼻尖輕觸她的額頭,小聲地和她說話。小傢伙卻是心不在焉,第一次來這裡新奇的不得了,兩隻眼睛都不夠看了。
“時間要到了。”她在提醒的同時伸手抱過女兒。懷裡空落落的感覺讓他難受,實在是不捨。小傢伙躺在母親的懷裡吐著口水泡泡,眼睛仍是四下張望。他裹著她的小手,“不知道我回來的時候她還會不會記得我。”她說:“你每週都可以和她影片,不會記不得。”他笑了笑,“也是,現在通訊這麼發達。”
親切甜美的播報聲響起,提醒著旅客準時登機避免延誤。他忽然往前一步,張開手臂將她和孩子一齊抱住。
很短暫的擁抱,被父母夾在中間的絮絮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退開了。小傢伙很不滿地‘哎咿’了一聲,手握著拳湊到嘴邊就要啃。陸東躍裹著她的小拳手輕揉兩下,繼而低頭親吻她攤開的手心。
孩子還小,不知道離別的滋味。然而對於蘇若童來說,這個男人的離去並沒有給她帶來多少傷感,也沒有預想中的如釋重負。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