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玉農把頭轉向窗外,這個雷蒙德也不講究了,不是說了麼朋友妻不可戲,對了,他見了那傢伙就把這個成語告訴他,沒錯,連想都不能想!
到達
子璇見谷玉農嘟著腮幫子在那裡吃醋,活像一個被搶了玩具的小孩子,不禁了樂了起來,這個男人總是能夠勾搭出自己的母性情節。她悄悄靠過去,把手上的一瓣蘋果懸在谷玉農兩隻眼睛之間,捏著鼻子道:
“先生,請你不要再冒酸水了,我就快變成蘋果醋鳥。”
谷玉農一愣,立刻一把搶下蘋果塞到自己嘴裡:
“嗯,甜的,真甜!”
吃著還得意的瞄了子璇一眼:敢笑話我,偷雞不成蝕把米吧。子璇拿起靠枕就開始拍他的背,沒想到這靠枕質量不好,被兩個一拉便裂了口子,一時間包廂裡滿是飛舞的羽毛,在淡黃的陽光照耀下打著旋兒飄落,如果忽略了快變成鳥人的兩個,倒也不失為浪漫的風景。
“喂,快想辦法,我要嗆死了!”
子璇捂著鼻子低聲吼道,都是谷玉農的錯!而那位一邊用力扳開窗子一邊回道:
“忍著點,就快好了,我不是怕你受風才把窗子關了麼。”
啪的一聲響起,窗子被谷玉農拉開了,羽毛也立刻飛出窗外,順著火車道向外擴散開去。子璇覺得挺有趣,便盯著看,而谷玉農則是苦著臉收拾起沾了毛的餐具、被子還有衣服。半個小時過去,子璇還在認真的數羽毛。
“我們明天中午就可以到上海了。”
可憐的丈夫在努力爭取妻子的注意。
“嗯,我知道。”
“然後雷蒙德會來接我們,我們就暫時住他家,那裡是租界,治安好一點。”
“哦,你說的算吧,反正我沒到過上海。”
“子璇,回去以後你搬來跟我住好吧?”
“噢,好……不好!谷玉農,你套我話!”
子璇立刻反應過來,瞪大眼睛質問道。谷玉農忙攤開手賠笑道:
“我就那麼一說。瞧,你都半個小時沒看我一眼了,就不許我採取點措施麼?”
“哼。”
子璇撇過臉不理他,靠在鋪位上看雜誌去了。谷玉農笑著把窗子拉下來,只剩下一條小縫,然後自己也躺在鋪位上拿起公司的檔案認真看起來:這下子就不怕某個吃了風就頭疼的人在嚷嚷了。
火車上的時間其實過得很快,因為沒有任何外界干擾,只剩下看看書,吃吃飯,說說笑話打打鬧鬧,子璇只覺得出來還沒多長時間,就已經到了上海。
……
雷蒙德的家在上海租界,是一座歐式三層別墅,房子前面綠油油的草坪,天藍色的遮陽傘,純白的桌椅,後面還種了幾棵高大的法國梧桐。看得出,這裡必定有一個高雅的女主人或者是一個勤奮的管家,而當子璇和谷玉農見到迎出門的盛裝女子和她後面身著黑色燕尾服的男人時,他們就知道這個幸福的雷蒙德是兩者兼得了。
戴娜,雷蒙德的妻子,溫柔、高雅、帶著法國人特有的浪漫和熱情親手操辦了一桌正宗的法國大餐,用不算流利的中文歡迎著兩位遠道而來的朋友。子璇和谷玉農雖然沒有吃飽肚子,但也有了賓至如歸的感覺。
整理好兩人的行李,子璇和谷玉農應邀參加雷蒙德家裡的下午茶會,其實就是幾個人坐在那裡吃著東西瞎侃一氣,倒是和上茶館差不多。
子璇喝著伯爵奶茶,吃著正宗法式西點,和戴娜坐在一起聽兩個男人閒談。雷蒙德正說著近來上海灘的奇聞怪事:
“嗨,我都忘了,谷,你們知道麼,現在上海灘出了一件怪事。”
“上海灘天天有怪事,不算稀奇。”
谷玉農對光怪陸離的大上海沒什麼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