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這句評價,讓對兒子們一個都不滿意的老皇難得的起了憐惜之心,人對於命途多舛的女子總有一份哀憐,他對鳳知微優加恩賞,好言撫慰,數次為她舉辦宮宴,並許她隨意出入宮禁之權。
鳳知微扮演的鳳知微,溫婉乖巧,標準的大家閨秀,她並不敢過多的出現在老皇面前,以免他聯想到魏知,但卻礙不過皇帝的關切,回京不久,進宮倒有好幾次。
這次她又陪皇帝說話,天盛帝心情似乎不錯,突然問她:“朕昨天聽說,你上次回京,經過隴北,曾經路遇楚王?”
鳳知微心中一震,揣摩了一下才答道:“是有的,還遭遇了殺手導致驚馬。”
“京中流傳你不肯救楚王,棄他於漏風灑雪馬車之中,險些致他於死,可是有的?”天盛帝盯著她,語氣很慢,眼神很重。
鳳知微一矮身,立刻跪了下來。
“陛下。”她俯首於地,輕聲道,“臣婦當時正在車中假寐,什麼都不知道,只看見楚王突然被擲入奴婢馬車,馬兒受驚一路狂奔,臣婦驚惶無倫,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殿下昏迷不醒,臣婦一介弱質女流能做什麼?何況臣婦孀居寡婦,戴孝不祥之身,孤男寡女私下獨處,也於禮不合,無奈之下,臣婦只得棄車而去,想著遇見官府再指點他們去救殿下,只是臣婦不識道路,迷了方向,等到臣婦找到官府,那邊已有訊息說殿下得救,萬幸殿下吉人天相,安然無事……臣婦怯弱私心,請陛下責罰!”
“責罰你做什麼。”天盛帝聽見那句“什麼都不知道”,眼神緩了緩,呵呵一笑,示意她起來,“你一介女流,那種情形早已嚇壞,也怪不得你什麼,下次遇見楚王,記得賠個罪。”
“是。”鳳知微低眉垂目。
“老六確實吉人天相。”天盛帝話中聽不出什麼喜意,“幸虧有個對他死心塌地的人,關鍵時刻救了他一命,朕原本還不樂意來著……現在看來……也好。”
他說得含糊,鳳知微聽得一頭霧水,隨即便見天盛帝取過一本大紅燙金冊子翻了翻,對身後屏風後笑道:“躲在那裡不做聲做什麼?莫不是談著你的喜事便臉皮薄了?出來吧。”
“父皇盡取笑兒臣。”一人笑著從屏風後轉出來,鳳知微聽著那聲音,已經飛快的低下了頭,饒是低頭低得飛快,依然感覺到寧弈眼神近乎釘子般,在自己身上狠狠的釘了一下。
“剛才的話你也聽見了。”天盛帝和藹的指著鳳知微,對寧弈道,“大妃有難處,你不要記恨,說起來她也算幫了你,不是她的馬車帶你去了隴北山下,也不能成就你和玉落一番雪中相救的佳話,聽說京中都拿這編成故事,什麼賢王落難飛雪中,秋氏女相救成佳緣,朕聽著,說得還挺好聽的。”說完便笑。
“父皇取笑了。”寧弈半側身向天盛帝行禮,始終眼角都沒瞄鳳知微,“兒臣自然不敢記恨順義大妃。”
鳳知微垂下眼,緩緩上前一禮,誠懇的道:“殿下,當時臣婦又驚又怕,失了方寸,未能及時相救殿下,罪該萬死……”
“大妃何出此言?”寧弈虛虛一扶,眼神深深,“本王當時只是舊疾小恙,留在那馬車裡,被冷風吹吹也不至於丟命,還能提神醒腦,您一介弱質女流,手無縛雞之力,又是孀居寡婦,戴孝不祥之身,孤男寡女私下獨處,確實於禮不合,棄我而去,再合情合理不過,本王何敢怪你?萬萬不必賠罪了。”
鳳知微抿了抿唇,只覺得喉間乾啞,半晌輕咳一聲,道:“殿下寬涵雅量,知微欽服。”默默坐回一邊。
寧弈卻已經轉身,躬身接過天盛帝遞來的大紅燙金冊子,天盛帝笑道:“好歹等到你操辦喜事,叫禮部好好準備,務必熱熱鬧鬧,也好不辜負人家的一番恩情。”
寧弈笑應了,天盛帝又道:“到時候賜字給你,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