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澤並不在乎一個崇武軍外軍參將的死活。
他站身到桌前,端起酒壺開始往杯中斟酒。
醇香的酒水如絲綢般流淌出來,緩緩落入白瓷杯盞之中,發出清脆悅耳之聲。
“魏巡照,其實我的師兄當年也應算是一位風雲人物。”
王澤聲音平靜,眼波一直都在關注著魏甲軻,杯中的酒卻一滴未灑。
魏甲軻的眉頭只是微微皺了一下,再無其他任何情緒流露。
“我聽鄔釗說起過,山主正是白一男的師弟。”
他微微搖頭,嘆息一聲,“當年你的師兄確實算作風雲人物,我們武玄宗上下曾經都非常恨他,正是他憑藉一己之力,打碎了武玄宗在仙緣爭奪之中數百年都維繫第一的戰績,讓武玄宗顏面掃地!”
“只可惜後來,不知結下了怎樣的仇怨,竟然……”
魏甲軻一搖手,道:“算啦!不說了,不能勾起山主的傷心事,咱喝酒!”
王澤沒有傷心,只是有些失落。
他將一杯斟滿的杯子遞到魏甲軻面前,“這是當城縣最好的酒,不知魏巡照是否喝得習慣。”
魏甲軻呵呵一笑,嗅著酒香,道:“喝的慣!都無需喝,我便已知這是二十年以上的陳釀!”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品味著醇香,露出一副享受之色,一看就是酒道中人。
“好酒!”
魏甲軻站起身來,從王澤手中去拿酒壺,“怎麼能讓山主為我斟酒,真是該死,來!山主快坐,我來斟酒!”
王澤坐下身來,心中不是滋味。
從魏甲軻的神色來看,不但可以確定他與師兄之死沒有關係,甚至都可以確定,他可能不會知道任何的相關資訊,大概是由於他的修為有些低了,也許想要探究師兄之死,只能從那些修為高深的人入手了。
下一個該找誰呢?
王澤正自暗中盤算,魏甲軻正在斟酒,一個女子的聲音突然傳來。
“山主和魏巡照好大的雅興,居然在秉燭小酌,怎麼也不叫上我,你們是要談什麼要緊的事嗎?”
餘承墨身姿扭動,流散無盡風韻,婀娜走來。
她看到几案上的幾行字跡,心底不禁發出一陣駭然,臉色都變了,因為那全都是記錄在綾錦冊上的名字。
忽然間,她覺得兩年前的事情,彷彿還沒有完全過去……可是,如今天下的形勢早已與兩年前不同,就算是綾錦冊重新現世,又能如何?
她這才平息心境,冷靜下來。
僅僅是瞬息之間,思慮萬千。
不對!兩年前,綾錦冊就已經被毀,王澤手上,絕對不會再有綾錦冊,事情永遠都不可能被再翻出來,那麼他這是……
他……他定是想找到殺害他師兄的仇人!
餘承墨一陣揣測,卻深藏不露,面不改色。
王澤已經拿出一個新的杯子,放在桌上。
“餘首席,來,一起喝上兩杯,正覺得兩個男人喝酒沒什麼意思呢,餘首席就到了,趕緊坐下,早知道你會來,我們連菜都不用準備。”
王澤卻未曾去注意餘承墨的神色,因為在師兄遺留的紙頁上,並沒有餘承墨這個名字。
“山主這是什麼話?怎麼我來了就連菜都不用準備了?”
餘承墨坐在王澤和魏甲軻之間,背對著几案上的字跡。她不想去看,怕再次勾起掩藏心底之中的那段記憶。
王澤笑了笑,看向餘承墨,道:“秀色可餐,自然也能就酒!”
餘承墨竟然也會露出幾分羞色。
“山主真會說話,我來敬山主一杯!”
幾番推杯換盞,氣氛變得輕鬆融洽。
魏甲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