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只是草率的發詔令各地加強防務,李沐風也沒有跟著李陵的步調提前計劃,在他們看來,李陵真正的意思不在於此。他虛張聲勢一番後,就會把這些兵力轉來加強防禦。
因此,一個月後,李陵的突然進兵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也真正打亂了這盤原本就混沌不明的棋局。
誰也想不到,險些第一個攻入長安的,竟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吳王李陵。
“春暮,吳王盡發吳越精兵,自丹徒、晉陵、江陰三路起,眾十萬,擊破襄陽,直指長安。”
“眾十萬……破襄陽……”一名身著淡紫色長袍的青年男子手中捏著戰報,一雙劍眉緊緊鎖在一起。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淡淡的灑在他的肩頭。於是,一抹柔和的光芒籠在他身上,和他那不可輕慢的高貴氣質融為一體,倒彷彿發自本身,渾然天成。
“少卿,你怎麼看?”這名男子正是李沐風,他反覆把戰報唸了幾遍,才回頭詢問顧少卿的意思。
“這個吳王,當真讓人難以看透。”顧少卿苦笑著搖搖頭,給李陵的那封信,正是他的授意,用意正如李陵所料。誰知這個吳王竟當真發兵北上,一下令幽州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
“不說這個,我是問這戰報。”李沐風揚了揚手中的摺子。“這個麼……”顧少卿沉吟一下道:“此中大有文章。”
“哦?這所言有虛麼?”
“倒也未必。”顧少卿搖搖頭,道:“吳王攻破襄陽,雖說令人吃驚,若仔細想來,卻也合情合理。一來吳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二來襄陽實則兵力空虛,難以與之對敵。”
“是了。”李沐風含笑點點頭,道:“這兵麼,想來都番上到了關中去了。”
“不錯。”顧少卿思索著道:“而今最是難解的,便是這十萬大軍。若當真這個數目,確實是‘盡發吳越精兵’了,只是……”他頓了一下,沒再說下去。
李沐風自然明白。他本也是在這事情上不解。想來,傾吳越之兵,也不過這個數目,可精兵盡出,難道後方就不要了不成?吳越之地並非幽州,身後依舊是大唐疆域。就算而今關中勢弱,可南衙十六衛無數掉兵令發出去,未必沒有作用。只要嶺南道出兵,這江南之地正是門戶大開呢。
老四當真瘋了不成?
“這會不會是障眼法呢?”李沐風沉吟著說道。
“未必,”顧少卿搖頭道:“少卿實在看不出吳王作偽的必要。若是虛張聲勢,未免太過了些。”
確實。都已經攻下了襄陽,無論如何也不能算作佯攻了。就算他不再進兵,關中也放他不過。畢竟襄陽一失,則長安危矣。
“莫不是——”顧少卿眼前一亮,道:“吳王當真棄了江南?他若坐鎮襄陽,隨時可進兵長安,至於糧草,就地取材也抵得住一時之需。”
“笑話。”李沐風曬笑道:“他以為他攻得下長安麼?”
“就怕,吳王當真以為呢?”
“有趣。”李沐風低頭想了想,微笑道:“倘若如此,我便推他一把。少卿——”他看了一眼顧少卿,道:“計劃,怕是要變一變了。”
“莫非燕王要出兵麼?”
“不錯。父皇看來已然不行了,眼下正是山雨欲來之時,我看這八方風雨等要彙集關中了……”李沐風閉口不語,微微一笑。
顧少卿當即明白了,略帶驚訝的看了一眼李沐風。他倒不奇別的,只是就在不久之前,燕王還在因為給吳王的一封書信猶豫不決。而現在,似乎要把吳王起兵作為南下的理由了。
“這有什麼可奇怪的?”李沐風看出了顧少卿眼中的那抹異色,笑道:“他既然做出來了,我當然要利用一下,不然也於事無補。”
“這理由麼,就是平亂。”李沐風的嘴角微微翹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