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
他戟指龍舌蘭道:“我是生氣她這樣喝‘崩大碗’!那是糟塌了好酒!”大家都覺得這小廝可真放肆:三分顏色上大紅,這小夥子敢情以為高攀了鐵名捕的交情就可以放肆了嗎?但龍舌蘭可是嬌恣驕縱得出了名的!
只見龍舌蘭臉上在暮色掩映中,也紅一陣白一陣的看得分明,卻還聽小欠不屑地道:
“‘崩大碗’是這樣喝的麼?要喝,得仰脖子一氣幹足,再咬一塊碗,嚼爛吐了,這樣酒味才夠嗆、夠衝、夠炸!”
他還加了一句:“不會喝卻要顯威風,喝‘女兒紅’、‘眼兒媚’、‘鈴霖雨’去吧,別碰我的‘崩大碗’!”
龍舌蘭聽得倏然伸手,抓住了桌上一個滿盛了酒的大碗。
陳風和麻三斤都暗忖:陳心欠這回能發不能收,只怕要糟了!
只聽鐵手率先道:“難怪這兒的碗大都多崩缺。”
卻聽龍舌蘭道:“原來是這樣喝‘崩大碗’的。”
說著站了起來,玉頸一仰,手腕一抬,酒就從喉裡直灌下去。
只見有小量的酒,沿著龍舌蘭的脖子直瀉入衣領胸衣裡去。
儘管暮色深濃,但卻更顯得龍舌蘭的頭胸輪廊是那麼勻美,那麼白皙,這仰首灌酒的姿勢形成了一種驚心的媚,連久經陣仗的陳風和圓滑世故的麻三斤瞥見了,一是目光一時移不開來,二是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尤其是見到龍舌蘭的胸襟漸漸深黛了一大片,大概是從裡面沾了酒倒染溼了出來之故吧,大家著實是連心跳都像一下下敲在鼓面上。
沒料小欠仍不放過,冷峻的說:“這次‘崩大碗’是喝對了,但酒卻不是這樣喝法!”
要知道這京師第一紫衣女神捕龍舌蘭,一出道就連破三數十起大案,家世又好,人又出落得漂亮,在京城裡、武林中對她起君子好逑之心的,不知凡幾,什麼甜言蜜語、奉迎阿諛語都聽遍,在情在理、論公論私、以文以武,大家對她莫不千依百順,諸般遷就,而今這一名小夥計,卻像在要找她的碴,這豈不是自討苦吃嗎?
但聽龍舌蘭道:“哦?不是這樣喝酒的?那倒要請教了。”
說的話居然還跟鐵手的語調一般心氣平和。
小欠居然也“當仁不讓”,拿著酒罈子就作示範:
“許多人為顯自己海量能喝酒,抓住罈子、碗杯什麼的,就往嘴裡直灌,結果,八成的酒都是流瀉了,只不到一成入嘴裡。這叫飲酒嗎?不,這叫倒酒、以酒沖涼、浪費了酒,那是不懂得珍惜酒的人才乾的荒唐事!這叫海量麼?不,只是牛飲、以酒當水、侮辱了酒,那只是好逞威風卻不知自量的人才做的鳥事!”
他說完後,又把酒罈子往桌上重重一放,似乎還意猶未盡,很有點悻悻然。
這會兒,大家扭頭望望這小欠,又轉首過去看看龍舌蘭:
看這嬌縱慣了的小姑娘這回怎麼說。
看那驕傲非凡的女神捕怎麼個反應。
縱橫 … 第三回 冷和冰
只聽“骨”的一聲,龍舌蘭好像不知把什麼東西吞落到肚子裡去了,居然還溫婉地笑道:“好啊,小欠,你這回倒教會我什麼才是真正的喝酒,我可欠了你一個情了。”
由於她很少溫婉待人,然而她還是個天性溫婉的女子,而今溫婉起來,映著夕照餘暉一照,美得竟似沒有一句形容語言是溢美之辭,也不會有一句讚美的話會言過其實。雖然在場的誰都沒去贊她。
陳風、麻三斤兩人閱人眼豐,什麼美人沒見過,但此際看在那裡,竟都似痴住了。
這次連小欠也不例外。
而且這回教陳風和麻三斤也在羨豔之餘,也心裡震驚,私下交換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