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蕭赧然,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他卻執意不肯放。
“別這樣,你牽動傷口的。”她急急地叫。
“蕭蕭,你還要逃避下去嗎?”他的一隻手托起她的臉,讓他與自己對視。
蕭蕭不該是這樣的,三年前的蕭蕭那樣勇敢,雖然也曾經在中間掙扎過,不甘過,卻從來都會清清楚楚的表達自己的在乎,明明白白的承認自己愛與不愛。為什麼她現在變得這樣怯懦?
是因為經歷的磨難和傷害太多,也因為失去的已經太多,這顆心早就千瘡百孔,傷痕累累,所以便再也沒有了當年的勇氣。因為它太脆弱,脆弱的深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破裂掉。
可是為什麼面對鍾離衡的眼神,面對三年後仍然愛著自己,在最後時刻那個把自己絕然推下車門的鐘離衡,她卻說不出這些話來,那麼多的理由她都已經想好了不是嗎?可是為什麼說不出來?
因為不止是他仍然如三年前,或者更勝於三年前般的愛她。自己,也是愛著他的,愛到心明明痛著,明明知道在一起的或許根本沒有未來,她都不想放手。
“難道只有像昨天那樣情況,難道只有你認為我快死了的時候,你才會承認愛我?”
“不,不會再有這種情況。”她慌亂的搖頭,反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讓他知道她還在痛。只要想到那輛大卡撞過去時,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就痛得不能呼吸:“鍾離,我愛你,所以無論再發生什麼,都不要再丟下我。”
“傻瓜,為什麼只有逼你才肯說這些話呢。”他摸著她蓄滿淚水的眼睛,心也跟著微微的發疼。
不該再提那件事的,他並不想惹她難過,儘管她這種心疼全是為了自己。
“哎呀!回血了!”她突然驚叫,趕緊抓著他的手放低。
鍾離衡這才注意到,自己摸著她眼睛的那隻手上還插著針,往身體輸入藥水的透明的塑膠軟管裡,此時已經回了很大一截紅色。
蕭蕭撐起身子,拖著石膏腿費勁的按了床頭的紅色按鈕呼叫,沒一會兒就奔進來幾個醫生。那些人看到鍾離衡的情況,又是一陣忙碌。
蕭蕭坐在床的另一邊,既尷尬又不知所措。倒是鍾離衡沒怎麼在意,反而伸出那隻沒吊水的手悄悄握住她的手,有點像是無聲的安慰。
過了一會兒,那些醫生終於忙碌完畢。已經給鍾離衡換了隻手扎針,新換的藥水又緩緩地被輸進他的身體裡。
“年輕人,雖然愛情的力量很偉大,但我作為專業的醫師還是建議,請你們暫時分開養傷。”那醫生嚴肅地站在床頭對他們說。
顯然這位醫生很不贊同為了愛情,拿自己身子不當回事的這種行為。在他看來,這除了給醫院增加工作量,並不利於他們儘早恢復健康。
“著名的XX教授說過,時刻保持心情愉快,才能讓身體恢復得更快,而且會減輕傷痛。”鍾離衡看著他的眼睛回答,是明確的表示拒絕。明明像在強詞奪理,可是表情卻好嚴肅。
在那樣的目光下,年長的醫生竟然一時說不出話。他明明該有許多話可以教訓他和反駁他,那些專業性的用語本來就能輕易的信手拈來,可是在這個年輕人沉著的目光下,他卻突然哽住。
且不說鍾離衡這話的對錯,就那樣與自己對視的沉著目光裡,透著是一種領導者該有氣勢和強勢,莫名的就讓他覺得自己矮了半截。
“我們會注意的,謝謝醫生。”蕭蕭在一邊說,給那醫生找臺階下。
“好自為之。”那醫生不自然扶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轉身帶著其它醫護人員離開了病房。
鍾離衡與蕭蕭對望一眼,他沒有指責她多管閒事。她雖然覺得他應該對那醫生禮貌一點,畢竟是那些醫生齊心協力救了他,但是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