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水溶說的沒錯;容嘉跟賈寶玉有些間隙。至少茗煙一看到他,就跟炸了毛的貓似的渾身緊張,不過現在人家是欽差,來傳聖旨的,他再沒規矩也只敢在寶玉面前嘟噥兩聲。現下寶玉神志不清;他們這些服侍的人都遭了怨憤;自然不敢再囉嗦。
容嘉剛來京裡的時候;賈母還見過他,那會兒他才十二歲;個子也不高;臉上肉還挺多,粉白圓潤的,頗是可愛;而今已經長成了一個長身玉立的少年郎,即使身著官服,也一派風流。比他還長一兩歲的寶玉卻還是當年的模樣,甚至比當年還不如。
但她到底是經歷過大風浪的了,面上一點不顯,替寶玉接了旨,謝了皇帝的賞,又請兩位天使進大堂喝茶。
“張大人請。”容嘉一躬身,引張鑫先進。
張鑫也不客氣,拔腿先行。他原是大理寺卿,審案子審出了一個“酷吏”的名聲,後來方平蘊出了事,他又調去了都察院,御史聞風而奏,他對容嘉這個未來的駙馬爺印象極好。如今看來,非但膽量不錯,還極知規矩,並未因為自己將尚公主就得意忘形。他真這麼大喇喇地走在前面,這年輕小子也沒有露出什麼不對的表情。
“皇上命本官吩咐賈都尉幾句話。”張鑫道。
賈赦心裡叫苦:“下人已經去叫了,這就來了。”賈璉眼明手快,先親自給張鑫容嘉倒了茶:“大人煩請稍待片刻,寶玉現下病著,恐怕要耗些時候。”
張鑫低頭“嗯”了一聲,不肯多說一個字。賈璉碰了個軟釘子,尷尬地在一邊搓著手笑,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麼。倒是容嘉十分自在,還挑著盤裡的果子吃了兩個,才對張鑫道:“賈都尉的病,太醫院早有定論,本不該下官多嘴。不過照此看來,陛下的口諭說給他,不若叫他家人幫著記著點?”
張鑫問道:“聽說尊嫂姓賈?”容嘉一指賈赦:“正是賈將軍親女。”他這般坦蕩,張鑫的嘲諷倒是說不出口了。只道:“咱們奉旨前來,辦完皇上的差事就就行了。”他們的差事就是傳旨,至於賈家能不能聽懂,這實在不需要現在的他來考慮——至少今天不用,不過若是他們家真的抗旨,那御史上奏,也是職責所在。
容嘉眨巴眨巴著眼睛:“這不是,若是陛下的囑咐他們轉頭就忘了,我這個做親戚的心裡也不好過麼。”
張鑫道:“可效仿靖遠侯。”
他們二人一唱一和,又敲又打的,賈赦再聽不出來也就真的是二百五了,他整個人汗涔涔地,卻不知他們到底想要說什麼事,心裡只恨賈政不在——好處都是他得的,正房他住著,肥差他當著,要遠“嫁”的是他兒子,主意還是他老婆出的,結果他倒好,遠遠地躲在外面,擺出個一無所知、傷心難過的姿態來!
他正嘟噥著,聽到堂外小廝報道:“寶二爺到了!”
賈寶玉如今也是有爵位的人了,襲人噙著淚給他穿好官服,束好發冠,若非眼神太空洞,他簡直可以算的上俊美如玉。
“寶玉,給兩位大人行禮啊。”賈赦提醒道。
然而寶玉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又轉頭問:“襲人呢?她剛剛不是還在?”
張鑫皺起眉頭來,賈赦、賈璉已經翻著白眼險些暈過去,寶玉仍舊一疊聲地在問:“麝月呢?秋紋呢?她們在哪裡?”
容嘉忽然笑了起來:“看到都尉無事,我們也可放心向陛下覆命了。”
張鑫扭過頭來瞪了他一眼——這叫無事?可是容嘉已經道:“還未來得及恭喜府上。”他也只能道:“我們來時,陛下吩咐我們囑咐賈都尉兩句話。”
賈赦賈璉忙跪下,又拉了拉寶玉,見他還不在狀態,索性把他拉著跪下了,動作未免粗魯些,好在賈母避出去了,也沒人責備他。
“扶搖翁主是茜雪國的王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