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先請。”
這小太監何德何能,配得上郝風樓一句請字,無非,不過是郝風樓的一句謙詞罷了。若是以往,以這傳喚太監的身份,少不了要說一句,奴婢怎麼敢當,還是郝大人先請為好,可是今日這小太監卻似是已是忘了規矩,只記得趕緊入宮。竟當真信步動身。
郝風樓跟著太監走了,北鎮府司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又怎會不知情,各家大人那兒,早就收到了訊息,一開始是以為因為同知陳新的事,宮中有了動作,可是隻得知是太監傳召,而非是拿辦。大家便不禁起疑,陛下若是震怒,一道旨意下去。立即便叫有司查辦就是,莫非還要先面了聖,摔杯為號,方才左右刀斧手殺出麼?
這顯然是有悖常理。既然如此。那麼臣子犯了這麼大的事。不先拿辦,卻還召見什麼?既然召見,就說明要商量事兒,天子會和一個罪臣商量事兒麼?太多太多的疑竇,教人起疑,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郝大人沒事了。
還真沒事了,就在昨天。動了一個錦衣衛同知,居然什麼事都沒有。說出來,還真沒什麼人敢信,可是這確實真真切切的發生,是讓人有點兒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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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整整半個時辰,都在焦慮和欣喜中度過,對朱棣來說,今日接到的這份奏疏,實在讓他有點兒不可置信,可是奏疏是真真切切的,那漳州知府什麼玩笑都敢開,偏偏這種玩笑,絕不敢開,所以朱棣認為,這件事很靠譜,基本上是**不離十。
可是……該如何處置這個侄兒呢,如何確認這個侄兒的身份呢?如何保密呢?
漳州知府衙門,必定有人多少知道一些內情的,這一點,朱棣幾乎可以確信,除此之外,押送的人可靠不可靠,這一路的安排,會有很多人經手,任何一個步驟出了差錯,傳出了訊息,一旦鬧的沸沸揚揚,對朱棣來說,都是無法容忍的事,至於原因,很是可笑,因為當年靖難之時,朱棣的旗號是清君側,無非就是,建文沒有錯,依舊還是個好皇帝,錯的乃是以方孝孺為首的一批奸臣,既然是好皇帝,又是自己的親侄,自己當然不能篡了他的君位,不過建文自己為朱棣解決了這個麻煩,建文跑了,於是朱棣對外宣稱,建文被奸臣挾持,最後害了性命,自己呢,為侄兒報了仇,這江山嘛,自然就是自己的。
可是現在,若是建文出現,會發生什麼?那些百官,會肯罷休麼?還有諸多對永樂朝不滿之人,之所以不敢冒出頭來,一方面是朱棣手段老辣,能鎮得住這些傢伙,另一方面,是這些人缺少旗幟性的人物,一盤散沙,根本就成不了事。
可是假若……建文出現了呢?
這不但會使朱棣成為一個天大的笑柄,與此同時,各州各府,未必就不會有居心叵測之人,趁機滋事,天下這麼大,若是四處鬧起來,即便是壓得住,也會讓人疲於奔命。再加上朝中若是也有人蛇鼠兩端,暗通款曲,想到這裡,朱棣便不禁覺得有些頭痛。
他不由深深吸口氣,猛然覺得,事情並沒有這樣的簡單,建文絕對是個很大的麻煩。
沉吟了良久,朱棣坐下,卻聽外頭有人來報:“海防侯、錦衣衛指揮使同知郝……”
朱棣已是不耐煩了,卻是焦躁的道:“叫他進來。”
郝風樓飛快入殿,連忙行禮,道:“兒臣郝風樓,見過陛下,吾皇萬歲。”
“郝風樓!”朱棣臉色鐵青,直接大喝一聲:“你可知罪麼?”
郝風樓不敢怠慢,忙道:“兒臣知錯。”
這是一個很小的心眼,朱棣直接興師問罪,態度嚴厲,若是郝風樓說自己不知罪,就顯得有頂撞天子的嫌疑,頂撞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