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皇子之間,要攤牌,宗室和大臣之間要攤牌,便是天家父子之間,也要攤牌,咱們錦衣衛,也是如此。過了這個坎兒,海闊天空,過不去,今日坐在這裡的你我,往後誰也不會有好日子過。大家不要急躁,儘量不要鬧出什麼事故,可是呢,手頭的事,卻不能耽擱,好啦 ,大家都散了吧,大家 坐在這兒,陪我閒聊,卻不知外頭,有幾隻眼睛在盯著呢,咱們……何必要惹得紀綱不快呢?”
眾人聞言,都是笑了,各自散去,那徐友海從郝風樓的公房出來,他的眼尖,果然看到那紀綱房裡的趙司吏,在外頭的一處影壁後頭朝這裡探頭探腦,徐友海大叫一句:“有老鼠!”
趙碧等人會意,立即一起鼓譟起來:“堂堂北鎮府司,也有老鼠肆虐?”“趕明兒叫人將這些臭東西通通捉了,看它們敢不敢放肆。”
趙司吏躲入影壁後頭,嚇得臉色煞白,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腿肚子有點兒打哆嗦,飛快往紀綱的值房逃之夭夭去了。
眾人見他狼狽的樣子,便不禁鬨笑。
紀綱依舊穩穩坐在自己的值房裡,外頭的動靜,他豈會一丁點都沒有聽到,只是他並不以為意,依舊手捧著幾份公文,全神貫注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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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縷曙光落在奉天殿的琉璃瓦上,宮中的晨鼓響起,而在此時,暖閣這裡的內官已經亂作了一團。
對著銅鏡,朱棣穩穩的坐在鏡前,端著銅鏡的太監,紋絲不動,彷彿兩座雕塑。
身後的內官,正給朱棣梳著頭,在另一側,幾個太監端著銅盆、或端著盛放梳子的錦盒,一個個弓著腰,不發一言。
鏡中的朱棣,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歲,華髮滋生,以至於幾個內官,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掐著幾根白絲出來。
朱棣眯著眼,打量著銅鏡中的自己,那一生戎馬的朱棣,似乎已經和他越來越遠,身上的大紅袞服,固然尊貴,可是在這尊貴的背後,卻彷彿少了些什麼。
自己的眼角,已經生出了許多細紋,朱棣的臉,一向陰沉,看不到任何的生氣。
髮髻已經挽好,趙忠親自拿著通天冠小心翼翼的戴上去,朱棣站起了身,大袖一揮,身邊的太監,俱都散去了大半。
又有幾個太監小心翼翼捧著粥水和糕點到了朱棣腳下,跪倒在地。
趙忠笑吟吟的道:“陛下已經許久沒有進過早膳了,今個兒的朝覲,只怕要耗到正午呢,奴婢怕陛下到時吃不消,便擅自作了主,叫人拿了點兒粥水和糕點來,陛下將就用一用,恢復一些氣力也好。”
朱棣臉色冷漠,淡淡的道:“大臣們,到了奉天殿麼?”
“都已開始入宮,想來,是差不多都到了。”
“宗室呢………”
“這個……奴婢怕有些宗室不能早起,耽誤了時辰,昨個兒就叫人去過問了一下,據說,有些宗室飲酒飲到了夜半三更,所以方才宮門一開,便命人加急去了鴻臚寺一趟,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耽擱了正事。”
朱棣禁不住冷哼一聲 ,冷若寒霜的道:“這些人,多半是指望不上了,都是天家的血脈,這些人,竟是荒誕如此,朕能指望他們麼?”
趙忠道:“陛下息怒……其實……他們報效的心思是有的,只是平時……”
“你不必說了……”朱棣搖搖頭:“朱允文呢,朱允文也入宮了?”
“是,既是朝覲,他終究也是宗室,禮部那邊,前幾日不是來問了麼,陛下說,一個宗室都不能落下,因此禮部那邊,也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