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用力,再用力。
血淋淋的耳朵頓時撕咬開來,這叛軍血冒如注,發出了痛叫。
謝濤歪歪扭扭地站了起來,撿起了他的細劍,他的眼裡俱都是淚水,他很少哭,可是今日卻是淚眼模糊了眼睛。其實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殺人,他的口裡傳出濃重的血腥氣,有一種嘔吐的衝動,他踉蹌的提著劍,那叛軍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捂著耳朵,用乞求的眼睛看他,身子不斷向後蠕動。
這一剎那,謝濤突然冷不丁地冒出了幾許同情,他不是個嗜殺的人,即便是殺人,他也不過是手持著長銃,斃敵於百米之外,只有那樣,他才不會有負罪感,可是今日……眼前的事對他來說,使他有些難以接受,他的手在顫抖,不自覺地抖動,抖動得太厲害,以至於身子都微顫起來。
叛軍感受到了他的猶豫,臉上的表情更多了幾分渴望,幾乎是帶著哭腔:“饒命……饒命……”
饒命……
謝濤的身子打了個激靈,突然,他冷笑,他意識到自己的任務和使命是捍衛這裡,是謹遵郝大人的命令,將這群妄圖毀滅這裡一切的人統統趕走。
謝濤的眼睛變得血紅起來。他喉結滾動幾下,最後踏步上前,將細劍狠狠地扎入了這叛軍的胸膛。
撲哧。
鋒利的劍刃瞬間刺破了骨肉,隨著一腔熱血,旋即又拔了出來。
“殺!”謝濤發出了怒吼,和許許多多與他有同樣經歷、同樣心境的人一齊揮起了刀劍,義無反顧地朝叛軍扎堆的地方撲去。
………………………………………………………………………………………………………………………………………………
“呼……呼……呼……”朱棣的額頭上冒出了騰騰的熱汗,許多人拼命地擠在他的身邊,有的人是奮不顧身地想要用血肉之軀去保護他,有的人則是將他視為眼中釘,恨不得將他置之死地。
他握著長刀,感覺自己的體力有那麼丁點不濟。不過……他感受到的只有痛快。
他彷彿一下子年輕了十歲,十年之前,他也是這般,浴血在大漠,浴血在北平,浴血在山東。他彷彿是註定的煞神,註定了一生都與金戈鐵馬分不開,朱棣感覺很痛快,小憩片刻後他又衝過去,宛如下山猛虎,勢不可擋。
……………………………………………………………………………………………………
而此時的郝風樓感覺自己有些悲劇,他不喜歡這樣的環境,他註定不是那種衝殺在前的人,若非幾個親兵和朱智凌保護,只怕現在的他早已被人剁為了肉醬。
一開始,他感覺自己的臉皮有些薄,堂堂郝大人,令人聞之色變的錦衣衛,能止小兒夜啼的凶神,居然他孃的需要女人保護,於是乎,郝大人的臉皮微紅,這絕不是激動的紅色,是一種恨不得把腦袋扎進牆縫裡的紅色。
不得不說,人的適應能力還是很強的,漸漸地,郝風樓習慣了,他心裡安慰自己,至少……自己身邊還有美女姐姐保護,你有嗎,你有沒有?
於是乎,他便是張狂起來,身邊的親兵將前頭一個叛軍剁得滿身是血,郝大人衝上去,凶神惡煞神氣活現地大吼:“賊子,看我梅花落月十八式。”幾刀下去,把人砍翻,只恨自己沒有發明傻瓜照相機,否則一腳踏在這亂臣賊子的屍首上,少不得要一副冷酷之色,喊一聲茄子。
雙方都是筋疲力竭,雙方都在勉力地支撐,城牆的過道上很狹隘,也正因為如此,才給了守軍拼命的機會,守軍瘋了,使出渾身的解數,縱使是與爬上來的叛軍同歸於盡,一起抱著跳下城塞去,也絕沒有後退一步。
在諒山關下,勝利的曙光終於綻放,不過陳勤讓和黎利的好心情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他們突然意識到,即便是貼身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