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卻是明白,這自然是一句誇獎,卻是別有深意的誇獎。
朱棣讓自己選擇,從某種程度來說,這既是一種出於對自己的尊重,另一方面卻有一種試探的意思。
你敢殺人嗎?你怕不怕得罪人?
郝風樓回答他,即便是殺了又有何不可?我連殺人都敢,為何會怕得罪人?
於是朱棣有些欣慰了,這個傢伙總算有了點模樣。
朱棣一揮手道:“去吧!”
這個去吧,自然不是對郝風樓說的,而是對殿外的禁衛所言。
於是,有人大手一揚,緊接著,無數的禁衛便如潮水一般的退去,轉眼之間便一乾二淨。
奉天殿一下子變得寂寞起來,沒了呱噪的清流,沒了殺氣騰騰的禁衛,除了幾個如同隱形人一般的內官踮著腳躬身站在宮室的角落,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就只剩下朱棣和郝風樓了。
朱棣出了口長氣,旋即道:“召解縉人等入宮覲見。朕要商討安南事。”
隨即,又對郝風樓吩咐道:“你也在這裡聽聽,安南的事。你終究比他們熟稔,雖然是武臣,不可參與機要,可是在側旁聽亦無不可。”
郝風樓忙道:“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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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
剛剛回到東宮的朱高熾謹慎慎微。他感覺出事了,可是他不敢讓人去查問。
因為今日宮中透著那麼一股異樣的氣氛。身為太子,必須擁有極為敏銳的觸感,而現在。朱高熾感覺不對勁了。
必定是郝風樓反擊了,可到底反擊成什麼樣子,方才一直在後庭的朱高熾難以猜測。可是出來的時候,他看到了很多生面孔,那些魁梧的大漢將軍替換成了精壯的燕山衛校尉,平日裡總是在人後顯得懶散的內官也一個個垂頭碎步。匆匆行走。
朱高熾整個人神情緊繃。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這一次好不容易抓住郝風樓的痛腳,他原本以為郝風樓完了。
雖然這件事並非是他親自推動,不過……朱高熾樂見其成。
可是現在……似乎又是水中撈月,化為了一場空。
每一次鉅變,郝風樓都會強大幾分,雖然以朱高熾的身份,郝風樓甚至不值一提,可是朱高熾並非沒有感受到這個迅速得勢的傢伙。那如針芒一樣的銳利,每一次靠近都給朱高熾一次刺痛。
回到了東宮。朱高熾還沒有鬆口氣,便被一句太子殿下嚇了一跳。
他駐足,回眸,是解縉。
於是朱高熾不得不換上笑容,彬彬有禮地道:“解先生不在文淵閣,為何來這裡?”
解縉的臉色卻不是很好,他快步上前,左右張望一眼,才低聲道:“殿下,微臣有事情稟告,只是能否借一步?”
朱高熾遲疑了一下,卻是道:“不必,就在這裡說,低聲的說,沒人聽得到,否則不免使人生疑。”
這個節骨眼,朱高熾不敢犯錯,既然左右無人,那麼二人在這個時間點,這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的時間點上躲進寢殿裡私語,不免會招致別人的懷疑。
所以朱高熾要顯得‘光明磊落’一些。
解縉的喉頭滾動了幾下,立即便醒悟過來,自己還是有些不小心了,太子殿下要比他顯得更加謹慎。他頜首點頭,眼眶微紅著道:“光大遇難,因觸怒天顏,已落入北鎮府司。”
“……”
朱高熾駭然,他很難想象,到底是如何得罪了父皇才落到這個下場,胡廣不是別人,這可是翰林和值內閣的侍講,父皇隔三差五都要召見奏對,每個月都有三四天時間隨駕左右,這樣的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