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淮老而彌堅,已經歷了不知多少事,他能穩穩當當的坐在這裡,一方面是他深知自己有利用的價值,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的身段柔軟,誰強,他就依附於誰,誰拳頭大,他便為誰分憂,在這一點上,他是不打折扣的,誰主持了朝局,他便能不辭勞苦的為其效犬馬之勞。
而現如今,他又走在了十字路口上,他一向以嗅覺靈敏著稱,因而許多人都在試探黃淮的態度,這個老狐狸若是在廷議的時候,往哪裡偏一些,這就意味著最後誰的勝券更大一些。
因而雖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廷議,可是對於許多人來說,卻比身家性命還要重要。
廷議開始。
先是戶部尚書說明了難處,朝廷無餉可給,因為國庫已經空了,即便是加徵糧餉,那也是明年的事,今年是實在不成了,只怕這餉銀還要再拖欠一些時候。
兵部尚書的態度竟也是含糊,沒有做聲。
本來這種事,按理來說,兵部是無論如何也要爭一爭的,可是他竟是一聲不吭。
反倒是禮部尚書狗拿耗子,跳出來反對,認為眼下正是非常之時,新軍關係重大,豈可無餉?無論如何也要保障新軍的供給。
這倒是一下子成了奇觀,該管這事兒的人漠不關心,不該管的人卻是義憤填膺,氣勢洶洶,實在教人玩味。(未完待續……)
第九百零三章:被坑了
其實這些人爭論什麼,一丁點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終究還是黃淮的態度。
而黃淮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只是漫不經心的聽著,依舊還是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不過事到如今,想要左右不靠也是不成了。
最後,黃淮清了清嗓子,道:“諸公高論,所言的,都是謀國之言,老夫有一言,還望諸位靜聽。”沉吟片刻,黃淮繼續道:“朝廷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新軍乃是朝廷的柱石,一旦出了亂子,那便是驚天之變,如今這朝廷有許多困難,老夫對此也是深以為然,可正因為如此,這糧餉卻是不能不給,咱們就是咬著牙,也要度過這難關,依我看,戶部再想想法子,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事情,老夫看哪,就這麼定了。”
他話音落下,在這殿側,一個太監頓時沒了蹤影。
有人跑去了萬壽宮,氣喘吁吁的將黃淮的話稟告。
徐太后依舊在病榻上,她漫不經心的聽著,終於笑了:“黃淮是個老狐狸啊,他偏幫著新軍,這不擺明著是向哀家示好麼?看來此人還是很謹慎,他懂得趨利避害。陛下那兒,有什麼動靜沒?”
這太監道:“倒是沒看到附近有周王府來的人。”
徐太后凝眉,所謂周王府來的人,便是天子帶來宮中的心腹,而這時候,徐太后的臉色卻是陰沉得可怕,她眯著眼,慢悠悠的道:“黃淮……看來和陛下的關係不淺哪。叫人立即查一查,黃府和開封那兒。此前還有什麼往來,叫人嚴密監視。”
徐太后說罷。顯得很是疲憊,黃淮這個人,在此前一直沒有表明任何態度,他的態度,從某種程度來說,就是百官們的態度,這些官員的態度都極為謹慎,是絕不會輕易表明立場的,可是現在不同。現在到了這個節骨眼,細膩和不下去了,這一次新軍都督徐景明催餉,本就是一次試探,假若黃淮這邊無論如何都為新軍保障糧餉的問題,那麼可見,此人極有可能是偏向太后和徐家這邊的,反之,則可能靠不住的。
本來黃淮的表態讓徐太后自以為此人態度已經表明。可是細細思量,這麼大的事,天子居然沒有派人前去打探,這顯然事有反常。唯一的可能就是,天子在此之前就已經知道了黃淮的態度,為何會提早知道呢?天子必定和黃淮之間有過密談。黃淮已經倒向天子了,這個結論雖然未免有些武斷。也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