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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卻聽賴俊道:“承蒙陛下信重。如今神機營入值宮中,侯爺,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壞事呢,便是從此之後,趙王殿下成了眾矢之的,至於這好事呢……便是將來一旦朝局有變,趙王殿下……”
郝風樓微微皺眉。
這個賴俊說話倒是一點都不客氣,這意思分明是說。將來若是天子突然駕崩,擁有了神機營的趙王就可以立即穩住宮中的局勢,這是要做秦二世了。
這等話是絕不能輕易說的。說了就是大逆不道。
而顯然,賴俊說了,他並沒有喝醉酒。
意思很明白,賴俊的目的可能有兩個。其一。他想借機拉近郝風樓的關係,大家心照不宣,都是趙王的人,想要獲得彼此的信任,唯一的辦法就是和郝風樓開誠佈公,這就如喝花酒一般,這做朋友的,若是不曾一道赴那等場所。便就差了那麼點兒意思,只有兩個人有了共同的秘密。方才算是禍福與共。
而第二個可能就是,這個賴俊極有可能在試探自己,想看看自己是否也有這麼個意思,可他為何要試探?莫非他未必只是趙王的親信這麼簡單,他……是陛下的人?正因為是陛下的人,才趁此機會對自己進行試探,畢竟他的身份和趙王很深,自己未必會產生懷疑。
假若如此,倒也解釋得清,太子遭受陛下的猜忌,尤其是易水橋行刺之後,神機營立即委以了重任,能夠入值宮中,這神機營和趙王關係匪淺,以天子多疑的性子,他不相信太子,難道會相信趙王?太子信不過,趙王難道就能信得過?假若是如此,為了絕對的安全,這個賴俊未必就不是一直安插在趙王身邊的耳目,一方面監視趙王,另一方面亦可以保證宮中的安全。
想到這裡,郝風樓心裡冷笑,大喝一聲,打斷他道:“賴俊,你好大的膽子,這樣的話,也是你一個臣子敢說出口的?什麼叫做朝局有變?簡直就是大逆不道,本侯念你為朝廷練兵,頗有幾分功勞,今日你這番話,可以既往不咎,可是假若再敢胡言亂語,休怪我辣手無情,到時候等著錦衣衛的駕貼罷!”
賴俊臉色一變,旋即苦笑,連忙告饒道:“卑下萬死,卑下吃醉了酒,口無禁忌,已是糊塗了……”說罷,訕訕的告退開去。
倒是朱高燧聽到了這兒的動靜,卻是走來,撞見了要回大帳的賴俊,便嘻嘻哈哈的和他招呼:“我說你去了哪裡,原來竟是躲了起來,待會兒罰酒三杯。”
賴俊道:“是,是,殿下吩咐,卑下豈敢不尊。”
緊接著朱高燧走了過來,朝郝風樓笑了笑,道:“怎麼,吃醉了?本王也醉了,你的酒量看來已是不如本王了,嗯?賴俊那狗才是從你這兒走過來的,方才你和他說了話?我瞧他臉色不好看,怕是……”
郝風樓淡淡一笑,搖頭道:“沒什麼,殿下,近來可好?這些時日,我公務繁忙,實是抽不開身。”
朱高燧笑呵呵的道:“還不是老樣子,倒是父皇那兒,我總是吃不準。”
郝風樓深深看了朱高燧一眼,道:“陛下那兒,不要急,殿下也不必擔心,好生練自己的兵就是。”
朱高燧嘆口氣,和郝風樓一道眺望遠處燈火通明的大營,不由感嘆:“本王本是想做孤魂野鬼,可是萬萬不曾想到,到了後來,居然也要圖謀大事,郝風樓,本王有今日,都多虧了你,將來……將來我若是敗了,只能去學我二哥,你自己也要保重。可若是本王勝了,你放心,這天下就是本王和你的,咱們兄弟兩個,逍遙快活,哈哈……”
郝風樓抿抿嘴,沒有說什麼。
朱高燧側目過來,目中帶著真摯:“我們還是好兄弟,是好朋友,是不是?”
郝風樓道:“殿下為何要這樣問?”
朱高燧搖搖頭,苦笑道:“沒什麼,許是高處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