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死了算數!”
程乃軒躲在地窖門口,看那爛賭鬼突然一動不動,還以為鬧出人命了,登時捏了一把冷汗。此刻聽到汪孚林這話,他方才一下子醒悟過來。見那個剛剛還挺屍的傢伙一下子從地上彈了起來,他對汪孚林簡直佩服極了。
這傢伙從前瞧著就書呆子一個,沒想到一直都藏著而已,否則怎料得這樣精準!
鍾大牛沒想到對方根本不吃自己這一套,這才終於慌了神。他用肩膀支撐著身體爬行了幾步,可隨即又被一個家丁猶如老鷹捉小雞一般給抓了回去,只能聲淚俱下:“爺,小的也想做幾票,天下哪裡還有這樣來錢快的好事?可那老騙子早就沒蹤影了!”
“既然你還不出錢,那就去死吧!”
鍾大牛終於相信,今夜不拿出點乾貨,那是死定了。這些賭坊裡頭的打手他也見過,從前就有人光鮮亮麗地進了賭坊,等幾天十幾天輸光欠了一屁股債,賣房子賣地甚至賣人都還不上,變成一具屍體被人丟在亂葬崗上的悽慘樣子。
儘管只剩下這條爛命,但賭徒的天性就是翻本,因此在極度的絕望之下,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經覺察到的一點端倪,就彷彿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叫嚷道:“不過小的知道那老騙子和哪家當鋪有勾連,要是爺敢豁出去拿這個把柄去要挾,那家當鋪可比小的那些爛賬值錢多了!”
汪孚林登時長長舒了一口氣,心中極其振奮。
終於問出來了!他總算沒白冒冤枉人的危險!否則他就得賭運氣似的一家家試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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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戲還沒演就快穿幫了!
徽州一府六縣,在外經商做生意的商人眾多,其中排行頭三甲的就是鹽業、典當、茶葉。而各縣又都有偏重,歙縣鹽商最多,婺源做木材茶葉生意的最多,休寧人常常經營當鋪米行,績溪人很會開酒館飯莊,祁門黟縣人則不少都做布匹雜貨買賣。當然,這並不是說除了歙縣,其他各縣就不存在有名的鹽商了,如休寧程氏就出了好幾家聞名淮南的大鹽商。但徽州朝奉卻十之**都是休寧人,就拿徽州府城七家當鋪來說,其中有五家是休寧人開的。
休寧人開的當鋪,用的當然也是休寧的掌櫃和夥計。這會兒,府城小北街上的五福當鋪中,櫃檯裡頭的老朝奉正在鑑定典當的東西,一個小夥計則是心不在焉地站在門前,睡眼惺忪,顯然昨晚上沒睡好。冷不丁看到有人進來,他一個激靈回過神,卻沒有第一時間上去招呼,而是用挑剔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對方的衣裳。畢竟,出入當鋪的人不是窮鬼,就是家境敗落的敗家子,前者不需要客氣,後者卻得小心伺候,因為帶來的往往有好東西。
發現來人身穿布衣,小夥計葉青龍就沒了三分勁頭,等看到對方年紀不過十三四,他就更在心裡勾勒出一幅家裡人生病當東西救急的畫面,越發腳下懶得動。可是,再次往那臉上掃了一眼,他只覺得彷彿有些熟悉,又仔細觀察了一下,險些沒跳起來。
該死,這張臉他怎能忘記,不就是害得自己被掌櫃拖去斗山街許家磕頭賠罪,而後又嚇得辭了米行的差事,改行轉到這當鋪來幹活的那個汪小秀才嗎?
昨兒個晚上問出這家當鋪的名字,汪孚林就把鍾大牛關在地窖裡,隨即去尋了趙五爺,把事情對這位趙五爺和盤托出,又請其調動兩三個人去追查書鋪。既然汪二孃說十幾本書都是簇新的,還能聞到油墨味,應該是書鋪書坊中新擺出來的貨色,說不定能查到些蛛絲馬跡。另一路也就是趙五爺本人以及另幾個正役,則是和秦六一塊,外加一個早就從班房裡頭提出來的人,隨時準備出動。為此他甚至先把程乃軒打發了家去,生怕今天的事情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