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論職業、年齡、住址、出生地、宗教、生日、星座、血型,不是全都毫無關聯嗎?”
“不,不是這樣。確實有一個共通點。而且,那並不是細微的要素,也沒有被隱藏住,更不是什麼專門知識。它已經清清楚楚地呈現在我們的眼前,是一個非常明顯的答案。”蘭子自信滿滿地回答。
“到底是什麼呢?”修培亞老先生焦急地問。
“簡單來說,答案就是保護色。由於它實在太理所當然了,所以大家在心理上會不自覺地將它忽略。也因為它太大了,所以無法全部納入視線範圍裡。換句話說,當一顆黃色玻璃珠混入一堆黃色玻璃珠時,我們是很難區分它們的。”
“我不懂。蘭子,你再說清楚一點好不好?”筱原攝影記者帶著焦躁的語氣,忍無可忍地要求。
“那麼,我就回答你吧。我想各位一定會因為這個答案實在太單純、太明顯而感到意外。”
蘭子說到這裡時,大家還是一頭霧水。室內的空氣冰冷且緊繃,全都緊張地等待著蘭子的答案。她緊接著說:“在那座古城遇害的被害者所擁有的共通點,就是——他們全都是德國人!”
第九章 德國進行的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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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狼城的被害者中只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他們全部都是德國人。”蘭子再次清楚地重複。
蘭子的話讓我們的頭腦宛如被一道閃電劃過一般,受到強烈的衝擊。我們彷彿都被凍結似地輕然失聲、一片茫然,只能睜大眼睛望著她。由於太過驚訝,因此都沒有人能夠做出回應,就連修培亞老先生都暫時忘了要替她把話翻譯成德語。
“都……都是德國人?這就是死者的共通點?”筱原攝影記者口沫橫飛地高聲說。
“怎……怎麼可能?”席拉哈院長也激烈地喘息,“我……我……我不相信!”
我的頭腦則被這爆炸性的混亂佔據,讓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話。連魯登多夫主任也因訝異到連嘴裡的香菸都快掉下來。
蘭子撥開額前的劉海,慢慢地環視著我們每一個人。“院長,雖然很難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這起犯罪最根本的‘失落的環節’,就在死者的出身。就是因為他們全是德國人,所以才會被殺。”
“胡……胡說。這個理由太愚蠢了!”席拉哈院長大聲吼道。
“請問,哪裡愚蠢呢?”蘭子以嚴肅的表情反問。
席拉哈院長為了壓抑激動的情緒,因而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請你仔細閱讀我們為雷瑟製作的口述記錄,或是看看被害者名單。他們之中也有人不是德國人,例如班克斯管家,他是英國人呀!”
“的確,那個管家曾說他是英國人。但是,他的死亡真的算在漢妮犯下的殺人案裡嗎?說不定他被倒下的大鐘壓死只是一件單純的意外,那就應該將他從被謀殺的被害者名單剔除。這樣一來,去除掉他後,剩下的人不就全部都是德國人了嗎?”
“可是……”
“被害者全是德國人——人種的一致性——這答案對各位而言,當然是不值得想的吧?但是,就是因為它太理所當然了,便成為各位理性上的盲點。
“各位都是德國人,同時也是歐洲人。筱原先生也在這塊土地上工作了很長一段時間吧?所以,被害者的出身這一思考觀念,被埋沒在各位對人種的既有觀念中!反過來說,如果被害者是外國人,例如是日本人或印度人,應該就會非常顯眼了。
“就連被害者本身也身陷其中,對這點毫無自覺。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現眼前的答案,而接連遭到殺害。然而,我是日本人,也就是外國人,在我的眼裡,被害者的國籍或出身,都只是確定他們身份的要素之一。因此,我不會被先入為主的觀念影響,會在思考過程中將它剔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