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蘭子,就算漢妮是犯人,那些命案真的全都是她獨力犯下的嗎?以一介弱女子之身?”筱原攝影記者問。
蘭子再度在暖爐前來回踱步,“你指出一個非常重要的關鍵,筱原先生。我本來打算在接下來的討論中闡明這一點。事實上,漢妮應該有共犯,光從要把傑因哈姆的屍體從‘狼之密道’搬回城裡,就不難發現這起命案應該是由多名共犯所犯下。雷瑟的口述記錄裡也提到相同的推論。(德國篇:三八三頁)”
“啊,我想起來了。那共犯到底是誰呢?”
“其實,漢妮的共犯和她的來歷有相當密切的關係。她到底是什麼人?我們先把已知的資料列舉出來。
◎漢妮·修蓓爾是銀狼城裡的女傭,三十三歲,但看起來很年輕。她很喜歡說話,不僅是外表,就連行為舉止都有點小孩子氣。
◎關於她的容貌。最明顯的特徵就是臉上的雀斑,然而雀斑是可以利用化妝化出來,因此那說不定是讓人以為她沒有化妝的伎倆。
◎費拉古德教授指出她的德文帶有波蘭口音。
◎她說她的雙親是波蘭人,她是在科隆出生。父母雙亡後,十六歲起就開始當女傭來餬口。
此外,她離過一次婚。
◎她有四個兄弟姊妹,最小的哥哥在科隆工作(德國篇:一二七頁)。
以上就是我們所知有關漢妮的資料了。”
“我記得漢妮的雙親應該是在戰爭中過世的吧?”修培亞老先生說。
“是的。”蘭子溫柔地點點頭,“據說她的母親是在避難時因病去世,而父親則是在猶太女子集中營工作,後來被俄國人殺死了——這一點,其實就是最重要的關鍵。”
“關鍵?為什麼?”
“當然是與她的犯罪動機有關。為了確實理解那座古城中所發生的古怪、難以理解的事件全貌,我們一定要把著眼點放在促使犯人進行犯罪的那股衝動上。”
“漢妮的父親是被俄國人殺死的,這就是原因嗎?可是銀狼城裡沒有人是俄國人。”
蘭子在臉前豎起一根食指,然後環視大家,“重要的是,為什麼旅行團會被關在那座古城裡,甚至還被殺光呢?遇害的並不是一、兩個人,而是所有人。反過來說,如果沒有把所有人趕盡殺絕,是否就喪失這件犯罪本身的意義呢?我的心中不禁湧起這種可怕的念頭。
“事實上,為了說明這起前所未見的犯罪動機,我們必須從別的觀點探討。接下來的說明可能會跳躍得有點快。在銀狼城遇害的人們其實有一個共通點,請問,各位都注意到了嗎?”
“沒有。”筱原攝影記者彷彿被攻擊到弱點似地嚇得直搖頭。
“我也不知道。”席拉哈院長也簡短地低聲說。
修培亞老先生則以嚴肅的表情回應,“蘭子,雷瑟的故事裡提到,當時還倖存的人也曾拼命地想找出他們會遇到這種事情的理由,甚至還做出一張名單。但是,最後還是沒有找到答案。”
“是啊。”蘭子簡短地說。然後,她眯起那雙美麗的眼睛,“請容許我把話題從現實世界轉移到虛構世界。一下子就好。因為這樣會比較容易理解我之後說的話。
“喜歡推理小說的人應該都知道,在推理小說的世界裡,有一種叫做‘失落的環節’的構思。這是指在連演殺人案中遇害的人們,也就是被害者之間,存在著一個共通點。但是直到故事尾聲,在大偵探看穿它之前,所有的人——特別是讀者——都不會知道那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犯人為什麼非把那些人全部殺光不可。這種以動機為著眼點的故事都是一樣。
“為了讓這種構思成功,就必須將被害者的共通點,也就是解開殺人動機之謎的關鍵,以及能夠匯出答案的線索,巧妙地隱藏在故事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