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岑驚鴻眉眼處的溫柔之色更濃,手上的力道倒是重了一些,這才讓甄史微微清醒了,有些疲憊的睜開雙眸,一雙鳳眸中遍佈著紅絲。
“阿史。”
葉沐遙輕聲開口,強忍住想要泣淚的衝動。
“你可感覺好些了?”
甄史聽聞葉沐遙的聲音,鳳眸一亮,當下便沙啞著嗓子,開口喚道。
“沐遙,你終於不躲著我了。咳咳!”
甄史面色蒼白如紙,咳的幾乎難以喘息。葉沐遙見狀,趕忙上前端來了青花兒瓷碗兒,裡頭盛著早便放涼了的冰糖銀耳雪梨湯,最是清肺止咳。
岑驚鴻扶著甄史,讓他身子微微坐起,倚靠在身後的攢金枝軟枕上。
而後她又接過葉沐遙手中的冰糖銀耳雪梨湯,以湯勺舀起一些,小心翼翼的送入甄史口中。
岑驚鴻動作極為小心,以貼身的帕子給阿史拭去面上散出的點點汗意。
葉沐遙雖說記掛阿史的身子,但更多的卻是恨鐵不成鋼之意,眼下聽得甄史的言語,當即便冷了神色,直接開口道。
“阿史,身子為重,你現下也是過了而立之年,早便不是什麼毛頭小子了,怎的還能如此胡鬧?”
見著葉沐遙面上薄薄的慍怒之色,甄史也微微有些羞窘,畢竟他現下可是秦國商會的掌櫃,若是讓手底下的那批人見著他如此模樣,恐怕會驚掉了下巴。
“沐遙,我並無大礙,也虧得驚鴻照料的好,眼下已然無事了,你也不必掛心。咳咳!”
甄史咳的極為厲害,原本有些蒼白的面龐,現下也多了一絲病態的紅暈。一旁坐在床榻上的岑驚鴻見了,水眸中閃過一絲不忍之色。
葉沐遙嘆息一聲,直接開口道。
“阿史,你我之間,眼下只有兄妹之情,旁的我便再也無法了。”
葉沐遙微微搖頭,見岑驚鴻面色如常,跟素日別無二致,彷彿與甄史只不過是合作過的友人罷了,這般姿態,倒是讓葉沐遙有些急了。
阿史現下三十有一,而驚鴻也在去年便及笈了。小娘子不比男子,最好的時候自然是不得耽擱的。岑家現下不為驚鴻議親,也不代表日後不會如此,若是一個這般合心意的小娘子被旁人家給定下了,那才真真是極為可惜。
思及此處,葉沐遙便語重心腸的開口道。
“阿史,你現下年歲也不輕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難道你欲要讓自己在九泉之下的父母哀嘆不止嗎?甄家長房的男丁,可便只剩下你一人了。”
聽得葉沐遙此言,甄史面色不由變得更加難堪,畢竟他先前也並未想過太多,總覺得自己是賤命一條,丟了也未嘗有何可惜之處,卻忘了他甄家的血脈尚未傳承下去。
想到父母拼盡全力也要留的自己的性命,他卻不與珍惜,忘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說法。
他甄史還真是個不孝子!
見著甄史面帶苦笑的模樣,葉沐遙與岑驚鴻對視一眼,屬於女子之間的默契在二人之間彌散開來。
甄史帶著幾分痛苦的閉了閉眼,再次睜開鳳眸之時,眼中也多了一絲光暈。
“沐瑤,我省的了,自然不會成為那種不孝之人。”
聞言,葉沐遙便清楚,甄史這是想明白了,想必因著過世的伯父伯母,他亦會仔細照顧自己。
“罷了,既然你已然明瞭了,我自然是不便在紅葉商會多留。”
岑驚鴻與甄史自然是清楚太尉府的醃臢事情,當下便不由的有些心焦。
“沐遙,你可應付的來?”
岑驚鴻雖說是出身商戶,但卻並非不經事的閨閣女子。因著岑驚鴻的父親並未納妾蓄婢,所以岑府的後宅也算清靜。不過即便如此,想要爬床的丫鬟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