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說話的陸晨安卻突然拉住了她的手,伸手從一旁抽出紙巾,一邊幫她擦著眼淚一邊旁若無人的哄到:“還生氣嗎?”
韓振就站在那兒,秦悅歆整個人都快要燒起來了,推開了陸晨安,抬頭尷尬地看著韓振:“師兄。”
韓振點了點頭,把早點放在櫃面上:“我過來看看你們,等一下就過去公司那邊了。陳美玲已經去自首了,你如果今天出院的話,過去警察局錄一下口供。”他頓了頓,似乎想到什麼,又開口說道:“如果你不想起訴陳美玲,你就說兩個人爭執,你不小心摔進湖裡面就好了。”
秦悅歆臉色沉了下來:“不,我會起訴她的,昨天麻煩你了,師兄。”
韓振看了一眼陸晨安:“沒什麼,你們待著吧,我回去公司了。”
“師兄再見。”
“再見。”
他背對著她揮了揮手,隨便幫剛才沒有完全關上的門關上,頭也不會地走出了醫院。
再見了,我那鬱郁不能得的年少愛戀。
韓振一走,她才看向陸晨安:“你下次還這麼傻嗎?”
他看著她突然笑了笑,應著那四月的晨曦,就好像春日的桃花綻開一樣:“傻嗎?”
她微微一怔,只覺得眼眶發熱,伸手緊緊地跳到他的懷裡面緊緊地抱著他。下巴壓在他的肩膀上面,閉著眼睛擋住了想要再次出來的洶湧,堵塞的喉嚨艱難地擠著話:“傻。”
補錄口供的那一天陳美玲要求見她,秦悅歆沒有拒絕,錄完口供之後她被帶到會面室。
陳美玲已經換上了裡面的衣服,頭髮披散下來,臉色十分的憔悴。
她看到秦悅歆的時候有些激動,直接過去就跪下來了,獄警害怕她傷害到秦悅歆,陳美玲人還沒有靠近秦悅歆就被攔下來了。
她就那樣跪在了離她半米遠的位置,眼淚稀里嘩啦地流下來,和那一天嬌氣的女人一點兒都不像:“秦悅歆,你能不能不告我,我求求你了,我才二十四歲,我還年輕,我爸媽就只有我一個女兒了!”
秦悅歆連坐都沒有坐,她低頭看著陳美玲,冷笑:“我今天來見你,只是想告訴你,不要以為這個世界上誰都是那些追你的男生,會由著你作。如果換了我把你推下湖裡面去,你會放過我嗎?”
陳美玲怔怔地看著秦悅歆,她以為她願意見自己,她就還有一絲的機會,可是現在,秦悅歆的意思顯然是不會鬆口的。
她整個人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你要怎麼樣才放過我?我有錢,我給你錢好嗎?”
秦悅歆只覺得好笑,從她進來到現在,陳美玲連一句“對不起”都沒有說過,由始至終,她都是想著怎麼讓自己能夠少受一點兒罪。
她差點兒就將一個人,不,是兩個人害死了,可是她卻還是一點兒悔過都沒有。
她不想再呆下去了,離開前,她站在門口,回頭看著坐在地上不斷地提著賠償的金額的陳美玲,臉上沒有半分的感情:“陳美玲,從我進來到現在,你一句‘對不起’都沒有對我說過。”
陳美玲渾身一僵,看著她的臉色微微一白,見她轉身,連忙開口叫道:“不——對不起,秦悅歆,對不起,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放過我!”
說完,她再也不理會身後歇斯底里的陳美玲了。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夠用一句輕而易舉的“對不起”來完滿的,她沒有那麼聖母的胸懷,在自己差一點兒就不能再見到這個世界的絕望中,還能夠笑著對罪魁禍首說“沒關係”。
身後的門嘩啦啦地關上,長長的走道盡管上頭打了燈,卻還是有些暗。
她淺跟的鞋子敲打在那瓷磚的地面上,“咯咯咯”的,一下一下。
秦悅歆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