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府裡明著有關係的也就戚明秋了,庶姐給嫡妹準備生辰禮,很正常。
孫鳳很想說丟到柴房裡,想想還是作罷,信不過戚明秋的人品,也得相信她不會傻到在賀禮上動手腳。
小喬跟大喬取出畫軸,大喬舉著上端,小喬託著下端,離主子稍遠些、一點點的展開。
“這是?”當逐漸看全錦紋鑲邊內的水墨畫時,孫鳳看呆了。
頂頭是黑墨蘸著水暈染開的天空,遠景是兩盞迷離的宮燈,畫工手法類似暈染風,將宮燈在夜色中柔和的光線展現的淋漓盡致。
近景處,上層是鋪開了的紫藤花,花架下一架紅色鞦韆,鞦韆上端坐著一個吹笛子的粉衣小姑娘。
“小姐,這畫的是你吧?”小喬從側面看了一眼畫兒,此情此景,不就是元宵宮宴御花園裡頭的那個鞦韆?還有那天進宮時候的穿著,不過,怎麼是吹笛子的動作呢?
時隔幾個月,孫鳳自己都不一定記得起來元宵那天的穿著打扮,而作畫之人,觀察入微,不漏一個細節。
齊劉海、綰髮髻、金鑲玉項圈、連頭上玉扇子的紋理也一模一樣。
粉嫩天蠶衣,袖口領角的美人蕉,裙襬微有浮動,露出點點繡花鞋。
墨色笛身、翠環穗墜子,半閉著眼、輕扁著嘴,小手指頭微微翹起。
“真的像我?”這兒沒有鏡子,銅鏡的清晰度有限,孫鳳都不知道,自己能整出一副“紫藤微雨、莞爾吹笛”的場景。
“像呢,惟妙惟肖、宜喜宜嗔。”大喬晃著腦袋擺弄他的那一點兒才學,“那笛子該是主子的鳳尾蝶,二小姐應該沒怎麼見過,怎麼畫得那麼像?”
“這畫兒,不是二小姐畫的,看這兒,還有首小詩和落款。”小喬指著畫兒的左下角,幾行豎寫的行楷小字。
誰家玉笛暗飛聲,紫藤初放盡敗頹
落款:黃一達
“黃一達?大宇皇朝有叫黃一達的名師大家嗎?”
“不知道,我又不關心這個,如果是沒見過主子的人,只是聽二小姐描述就能畫得這麼傳神,現在不出名,將來一定出名。”
“說不定是二小姐請的宮中畫師,畫技才會那麼高超。”
“真的把主子畫得很好呢,平時靜靜坐著不訓人的主子,讓人越看越喜歡。”
…… ;…… ;……
嗯?什麼叫不訓人的主子?莫不是平時自己沒個大家閨秀的淑女樣?
大喬小喬兩個人議論的興起,孫鳳從頭到尾都沒有插話,這畫兒當初只當是戚明秋送來,現在才知道,是有人藉著模糊不清的太子府的名頭而已。
黃一達,這個世界上,只有她知道誰是黃一達。
宇懿德,這個世界上,只有他知道她會知道黃一達是誰。
前世今生都未曾談過戀愛的孫鳳,直到看見自己栩栩如生的畫像,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的神經有夠遲鈍。
御花園內,突然出現的宇懿德,毫無預兆的被擁入懷中,撲面而來的丁蘭味道,還有一些不怎麼明白的話,和莫名的感覺。
因為什麼,讓堂堂嫡皇孫給一個八歲的女娃送上畫像表示愛慕,或者說從什麼時候開始,宇懿德可以講自己的每一個動作記得那麼清楚,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多了些其他的東西。
“收起來吧,放庫房就好。”
她是八歲的小姑娘,不是二八年華待字閨中的青春少女,理論上她不應該懂畫中的含義才是。
“小姐,這畫畫得這樣好,不掛在房裡或者別的地方嗎?”
大喬小心翼翼的重新捲起了畫卷,再放進錦盒裡,小喬的目光收回的有些戀戀不捨,好像畫中的主子才是她心目中一直期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