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腸欲斷,正是青春年半。
邊理分枝鸞失伴,又是一場離散。
掩鏡無語眉低,思隨芳草萋萋。
憑仗東風吹夢,與郎終日東西。
幾番折騰,她不容易才將白綾布繫上橫樑,搬來凳椅,扶扶搖搖攀上。
刀子是有罪的,當年害死孃親,今日害死腹中子,全為自己任性,就這一著還盡天地恩怨。
就這一次,放手愛情,自此……不虧欠、不負累……她是一身潔淨的宋旭脈……
打上結,牢牢靠靠的,它將一路送刀子至陰司,見了閻王,她要問一聲,下輩子可不可以不當人、不識愛、不戀情……
閉上眼,她把記憶停在那個開滿金黃菊花的山谷,定在那一灣清澈溪澗,他說過愛她……在那個午後。
不悲天,不怨地,恨盡天地最難割捨的還是愛情,她不笨,但若讓她從頭來過,她仍會選擇這條不歸路。
足一蹬,踢翻椅凳,強烈痛苦排山倒海席捲而來……!很難受,不能呼吸了,使勁掙扎揮動手腳,掙不脫窒息……不怕,旭兒不怕……人世間已不值得留戀,殘破的身、殘破的心,再支撐不了她往下走……
鼎驥衝入房門,看到這一幕,心臟霍地停拍,血液凍結成冰。
不要!飛身一撲,身斷白綾接下旭脈。
“你醒醒,我的好旭兒,不要用死亡來處罰我,不要……”
“快把她放下,讓我來看看她。”公孫華的聲音拉回他的理智。
她慘白的小臉無分毫血色,冷冰冰的身子躺在床上,沒了生命張力。
怎麼回事?他以為自己將要和旭兒拜堂,完成上回未能完美的婚禮;他以為的人生將要自此圓滿,怎會一個莫名的意外、一堆亂七八糟的陰錯陽差,讓他和旭兒銜接不起?
心從天堂重重摔入地獄,痛得他無法言喻。
他的摯愛呵!怎捨得讓他的心碎成千千萬萬片,再縫合不起?
一張憔悴的小臉、一副瘦弱的身軀,事情怎會弄成這樣?他千呆嚀成囑咐,要家人善待旭兒,他們居然是這樣對她?
一腔怒火滿漲,他要找人洩恨!
“主子,宋姑娘會沒事的,但是我需要幫忙。”公孫華急急轉過頭說。
“你要什麼儘管說。”就算要他付出所有來換取旭兒的生命,他都在所不惜。
“無要把刀子移到比較溫暖的房間,這裡太冷了。”
“到我房裡。”用棉被緊緊包起旭脈,兇急匆匆奔往懷靜樓。
“可……那裡是你和玫兒姑娘的新房。”輔仁選在這時候和他賭氣,站在房門前,止下他們的腳步。
“沒有婚禮、沒有新房,我的新娘子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我懷裡的宋旭脈,蝗懂了沒有?”
鼎驥瞪他一眼,只差沒一腳路踢翻他。
顯然他的答案讓輔仁十滿意,他推開房門,領身在前面為他開道。
* *
寒著臉,他兩手抱著已喝過藥,卻仍在昏睡中的旭脈。
他再不要放開她,只要他稍微一個不注意,她就又傷又病,從此他要把她栓在褲腰帶上,不准她再離開他的視線半步。
聽著府中僕役告旭脈這幾天在府中的生活起居,他臉色變得鐵青。
那幾個強逼旭脈喝藥的婢女,更是一面倒的把鳳姨娘的惡形惡狀給描繪的栩栩如生,生怕少奶奶清醒後,若追究起來,誰都脫離不了關係,只好把罪全歸到鳳姨娘身上,表明自己只是奉命行事。
“很好,這些帳我要一條一條慢慢算。”寒冽著一張臉,他想出手斃人。
“驥兒,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要把客人全部送走,今兒個是你和玫兒大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