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那個球體一會兒,露出難得的溫和表情,「但是我並未期待。」他堅定地說,「我直接做新的燈,重新測量,那是進步的唯一方法。」
他不發一語地帶我走回下方的工作室,到了下面後,他轉向我,以命令的口吻說:「手。」,然後一臉期待地伸出他自己的大手。
我不知道他想要什麼,就把手舉到我面前,他拉起我的手,他的觸控異常地溫柔。他把我的手翻面,仔細打量,「你有席達人的手。」他嫉妒地稱讚我,然後把自己的手舉起來讓我看。他的手指粗大,手掌也寬,握拳時看起來像個大槌,而不是圓球。「我努力了好幾年,才把這雙手練得像席達人的手一樣。你很幸運,就在這裡做吧。」他古怪地把頭偏向一邊,我才聽出他剛剛嘟噥的那串話是在邀請我加入。
「喔,當然,謝謝大師,我很榮幸能……」
他不耐地比個手勢打斷我的話,「如果你對永燃燈有什麼想法,就來找我。如果你的腦筋像你的手看起來那麼靈巧……」他可能是在微笑,但大鬍子遮住了,不過他開玩笑似的停下話時,深色的眼睛閃著笑意,「如果真是那樣,」他舉起一根手指,指尖和鐵錘的頭一樣大,「那麼我和我的手就會教你怎麼做。」
◇◇◇◇
「你需要想清楚你要討好誰。」西蒙說,「升上詮士需要有一位大師當你的指導人,所以你得選一位,像跟屁蟲一樣黏著他。」
「太好了。」薩伏依淡淡地說。
薩伏依、威稜、西蒙和我坐在安克酒館後面一張偏僻的桌子邊,遠離在伐日時滿屋子低聲交談的人群。我的背部提早兩天拆線,我們來這裡慶祝我進奧秘所滿一旬。
我們都沒有喝得很醉,但也不是太清醒,至於確切的清醒或酒醉程度,其實多猜無益,就甭浪費時間了。
「我只要專心做個優秀的學生,」薩伏依說,「等著大師自己發現就好了。」
「那招用在曼椎身上,效果如何?」威稜問,露出罕見的笑容。
薩伏依不高興地瞥了威稜一眼,「曼椎是個傻瓜。」
「難怪你會用馬鞭威脅他。」威稜說。
我捂住嘴巴,避免發笑,「真的嗎?」
「他們沒有一五一十地講出事情始末。」薩伏依生氣地說,「曼椎跳過我,讓其他的學生升級。他不讓我升詮士,是因為他可以把我當成合法勞工。」
「所以你就拿馬鞭威脅他?」
「我們吵了起來,」薩伏依平靜地說,「剛好我手上拿著馬鞭。」
「你對他揮馬鞭。」威稜說。
「因為我之前去騎馬了!」薩伏依激動地說,「要是我之前是去上妓院,對他揮舞女人的緊身胸衣,就沒有人會想那麼多了!」
我們這桌沉默了一會兒。
「我現在就想那麼多。」西蒙說,語畢便和威稜一起噗哧而笑。
薩伏依忍住笑意,轉頭面對我。「西蒙有一點講得沒錯,你應該把焦點放在一個主題上,否則你到最後會像馬內一樣,成為萬年穎士。」他起身,把衣服拉好,「我這樣看起來如何?」
薩伏依穿得不是挺時髦,因為他堅持保留莫代格的風格,不穿本地的樣式。不過,他穿著顏色柔和的高階絲織品和麂皮服飾,看起來的確滿有型的。
「那又怎樣呢?」威稜問,「你是要幫西蒙安排約會嗎?」
薩伏依笑著說,「抱歉,我得走了,我和一位小姐有約,我想我們約完會後,晚上應該不會再回來這附近了。」
「你之前沒告訴我們你有約會。」西蒙抗議,「這樣我們三人就無法玩角牌了。」
我們之所以讓薩伏依跟來這裡,就是因為他答應和我們玩牌,他對威稜和西蒙選的酒館本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