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雙手撐著床榻努力的掙扎著坐起了身子,然而,從窗外透進來明晃晃的光線讓他眼睛一時有些無法適應。
“唰——”的一聲,窗簾似乎被一雙手給拉上了,房間重新回到了黑暗。
“你醒了?”一個清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音量不大,卻如泉水般清冽悅耳。
男孩漸漸反應過來,趁著微弱的光線,看了看四周,簡陋似乎就能夠概括這樣一個用黃土草料堆砌而成的茅草屋。
“要喝點粥麼?”那清冷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
男孩循著聲音望去,一個纖細的白衣女子,不是很高。光線暗淡,讓人看不清模樣。
“嗯。”男孩無力的躺著,虛弱的回應了一句。
女子轉身便端了一個素白色的碗,裡面的粥冒著白色的熱氣,應該是剛剛煮好不久的,女子漸漸走進,才看清容貌,很清秀的一張臉,眼眸清亮如水,甚至沒有跟自己家那些丫鬟們一樣往臉上塗抹胭脂,然而就是這樣一張素淨的臉,卻有著說不出的順眼。
“你叫什麼名字?”男孩看著女子,滿臉迷茫的問道。
“墨語。”女子端著碗,用湯勺輕輕的將粥攪涼了些,一勺一勺小口的喂著他。
男孩想起他快要被後面的人給追殺上來的時候,依稀只記得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在自己最後倒下前一閃即逝,醒來時便已在此處,細想來,應該是眼前的女子救了他一命。
“我叫皇甫清崢。”男孩看著墨語清亮的眼眸緩緩的吐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女子點頭。
“你知道昨天殺我的人是誰麼?”清崢認真的看著墨語的眼眸詢問道。
“不知,只知道是妖。”墨語看了他一會,慢慢回答道:“我今天去過你家了。”忽略掉男孩眼底那絲希翼的光芒,墨語頓了頓,“無一人生還。”看著孩子眼神裡漸漸暗淡下去的光澤,墨語有些不忍,還是勸道:“你先休息一會,身體重要。”
說罷,墨語幫他把被褥整理了,便端著碗離去。
墨語把破舊的柴扉木門掩上,獨自坐在一個破舊的椅子上回憶著那天發生的事。
那時,她恰好採藥路過那,隱隱中聞到了不尋常的妖氣帶一股子著血腥的臭味。
待她走過去時,那孩子已經暈倒在地不省人事,卻靠著最後一絲清醒的意識緊緊抓著她的裙襬怎麼都不願放開,後面一路追殺而來的幾隻妖怪,看到獵物已經跌倒在地無力動彈高興得都把一旁的她給徹底忽略掉了。
墨語瞧著這孩子遍體鱗傷,滅門之痛,全憑著最後一縷氣才撐到了現在。對於一個才十六歲的孩子來說確實是不易,剛剛那孩子看她的眼神中充滿的是刻骨的恨意,那種眼神她很是熟悉,不顧一切代價想要跟敵人一起毀滅的恨意。
墨語從衣袖中掏出一隻小巧的竹哨,放在唇邊,輕輕一吹,一會便飛來了一隻白色的鷺鷥,她上前摸了摸它的腦袋,附在耳邊輕聲的說了幾句。
鷺鷥彷彿是聽懂了般用小腦袋輕輕拱了拱她的手之後展翅飛起,不一會便一下子便消失在茫茫雲霧之中淡去了蹤跡,直到午後半響時分,那隻鷺鷥飛了回來,原本乾淨的羽毛上沾染上不少灰塵泥土,但嘴裡叼著一株通體碧色的靈芝草閃爍著微微的綠光——那是上百年養在深谷孕育了天地靈氣、雨露之精華才能形成的罕見靈芝草。
接過這有了上百年的靈芝草,墨語將其丟進了一旁已經煮了大半天的破舊的黑色瓷窯藥罐中,破舊的藥罐在一瞬間抖動了幾下,頃刻間罐口不可抑止的冒出一股綠煙,墨語揭開瓦罐,原本烏黑濃墨般的藥水也剎那間變成了通透的碧色。
細打量著已經變了顏色的湯藥,確定這靈芝在這藥湯中完全溶入已經有了藥效,墨語趁著時機端過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