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嚴厲地盯了我許久才說:「什麼?」
我把石心像一層靜心斗篷般披在身上,「無論是明示或暗示,我都獲得賀姆大師的許可了。」
座位上的大師各個一臉困惑,騷動了起來。
校長一臉不悅地說:「請說明清楚。」
「我上完第一堂課後,去找賀姆大師,告訴他我已經熟悉他上課闡述的概念。他告訴我,隔天我們會討論。」
「隔天他一上課,就宣佈由我來講課,示範共感原則。我看到現場的素材後,就對著全班做我的老師第一次示範給我看的例子。」這當然不是真的,我之前說過,我的第一堂課是以幾個鐵幣當教材。剛剛那是謊言,不過是貌似可信的謊言。
從大師的表情看來,他們似乎之前都不知道這回事,我的石心心底稍稍鬆了一口氣,慶幸大師之所以那麼生氣,都是因為聽信賀姆盛怒下的片面之詞。
「你在全班面前示範?」我還沒繼續講,校長就先問了,他先瞄了一眼賀姆,再把目光移到我身上。
我裝出無辜的表情,「就只是簡單的示範而已,那很不尋常嗎?」
「是有點奇怪。」他說,一邊看著賀姆。我再次感受到校長的怒氣,但這次似乎不是衝著我來的。
「我以為這可能是用來證明我已經熟悉教材,可以晉級其他課程的方法。」我無辜地說。這又是一個謊言,但仍是貌似可信的謊言。
這時艾爾沙·達爾說話了:「你的示範用了什麼東西?」
「蠟做的人偶,賀姆的頭髮,還有一根蠟燭。我其實可以舉其他的例子,但因為現場的素材有限,我以為隨機應變也是考驗的一部分。」我再次聳肩,「以現場的素材,我想不出來還有什麼其他的方法可以示範那三個原則。」
校長看著賀姆,「這男孩說的都是真的嗎?」
賀姆張開嘴巴,好像要反駁,但後來顯然想起全班都目睹了整個經過,所以他什麼也沒說。
「要命!賀姆。」艾爾沙·達爾突然脫口說:「你讓男孩做了一個類似你的人偶,然後再以『違紀行為』之名指控他?」他氣急敗壞地說,「受到折磨,是你活該。」
「穎士克沃思無法只用一根蠟燭傷他。」基爾文喃喃低語。他不解地看著自己的手指,好像腦中在思考什麼。「光用頭髮和蠟還不夠,或許血和肉體……」
「肅靜!」校長的聲音很小,還不算喊叫,但聽起來依舊充滿了威嚴,他瞪了一下艾爾沙·達爾和基爾文。「克沃思,回答基爾文大師的問題。」
「我為了示範守恆法則,在蠟燭和火盆之間下了第二個縛咒。」
基爾文還是低頭看著手,「蠟和頭髮?」他嘟噥著,彷彿對我的解釋不是很滿意。
我露出半疑惑、半尷尬的表情說:「大師,我自己也不是很懂,我應該頂多只能傳送百分之十的能量,應該不會讓賀姆大師起水泡才對,更不用說是灼傷他了。」
我轉向賀姆,「大師,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傷你的。」我用最沉痛的聲音說,「我本來只是要稍微燙一下腳,讓你嚇一跳而已。那火燒不到五分鐘,我不知道剛點不久的火,只傳百分之十的火力也會傷到你。」我甚至稍稍絞扭著雙手,裝出憂心如焚的樣子,演得很好,我爸應該會很驕傲。
「真的燒到我了。」賀姆憤恨地說,「還有,那個該死的人偶到哪去了?給我馬上交回來!」
「大師,恐怕沒辦法,我已經把它毀了,隨便擱著太危險了。」
賀姆狡猾地看著我,「反正無所謂了。」他喃喃自語。
校長再次掌控會議,「現在情況大幅改變了。賀姆,你還要針對克沃思提出申訴嗎?」
賀姆瞪眼怒視,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