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碎我,你到底想要我怎樣?」
「黯坎尼斯,你氣數將盡,但你還是可以選擇你要走哪一邊。」
黯坎尼斯大笑,「你想把你給牲口的選擇也給我是吧?好,我就跨到你那邊,我後悔……」
車輪聲再響,宛如一盞大鐘,鳴聲又長又深。黯坎尼斯再次猛力撞擊鎖鏈,他哀嚎的聲音撼動天地,粉碎了方圓半里內的所有石頭。
輪子與哀嚎聲都漸漸消失後,黯坎尼斯攤在鎖鏈上喘息與顫抖。「黯坎尼斯,我跟你說過,不要說謊。」泰魯冷酷地說。
「那我就選我的路!」黯坎尼斯尖叫,「我不後悔!如果我能再次選擇,我只會改變我跑的速度,你們這些人就像我們吃的牲口一樣!給我半小時,我就可以把你們啃咬下肚,讓這些傻盯著我的可憐鄉民嚇得發瘋。我會喝他們小孩的血,沐浴在女人的眼淚中。」他可能又說了更多,但是他在鐵鏈下掙扎時,呼吸急促。
「好吧!」泰魯說,往輪子靠近。一時間,他看起來好像要擁抱黯坎尼斯似的,不過他只是伸手抓住輪子的輪輻。接著,他使勁把輪子舉到頭頂上,伸直手臂,走向深坑,把黯坎尼斯丟入坑內。
前一晚,十二株長青樹在坑裡不斷燃燒,清晨火焰已熄,僅留下厚厚的灰炭,風吹過時發出微微的火光。
輪子平行丟進坑裡,黯坎尼斯就綁在上頭。輪子下坑後,陷入熱煤數寸,坑裡爆出火花與灰燼。鐵輪縛住、灼燙、啃咬著黯坎尼斯,把他固定在煤堆上。
雖然黯坎尼斯並未直接接觸火焰,但坑內熱度太強,把他的衣服烤得焦黑,沒起火即已破碎。惡魔在束縛下猛力扭動,反而讓輪子更深陷於炭堆中。黯坎尼斯大叫,因為他知道連惡魔都可能因火或鐵而喪命。雖然他力氣很大,還是被綁著燃燒。他感到下面的鐵輪愈來愈燙,燻黑了他手臂與雙腳的面板。黯坎尼斯大叫,他的面板開始冒煙與燒焦,但他的臉仍藏在影子裡,那影子就像黑色的火舌般從他頭上升起。
黯坎尼斯逐漸安靜下來,現場只剩下汗水與血水從惡魔手腳上滴落炭堆的嘶嘶聲。有好一段時間,一切都靜止不動。黯坎尼斯使勁地拉扯綁住他的鎖鏈,好像要扯到肌肉與骨頭和肌腱都分離似的。
接著出現如鍾裂開的尖銳聲響,惡魔的手扯開鐵輪的束縛。因灼熱而發紅的鎖鏈往上拋起,落在洞穴邊觀望者的腳邊冒煙。唯一的聲音是黯坎尼斯的突然狂笑,仿如碎玻璃一般。
一瞬間,惡魔的第二隻手也掙開了,但是在他進一步掙脫之前,泰魯就飛撲進坑裡,力道之大,讓鐵輪都發出了巨響。泰魯抓住惡魔的手,把它們壓在輪上。
黯坎尼斯怒吼,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他雖然被壓回燃燒的輪子上,也知道泰魯的力氣大於他掙脫的鎖鏈,但他看到泰魯整個人燃起火焰。
「愚蠢!」他嚎叫,「你會和我一起死在這裡,放我一條活路,讓我走,我不會再找你麻煩了。」鐵輪並未發出聲音,因為黯坎尼斯真的嚇壞了。
「不,」泰魯說,「死亡是給你的懲罰,你得受罰。」
「愚蠢!瘋子!」黯坎尼斯用力扭動都沒有用。「你和我一起在火焰裡燃燒,你會跟我一起死的!」
「塵歸塵,土歸土,這肉身也會燃成灰燼,但我是泰魯,是我自己的兒子,也是我自己的父親。我是過去,也是未來,如果我要犧牲,也只為我自己犧牲而已。如果有人需要我,用適切的方式召喚我,我會再來審判與懲罰。」
泰魯緊抓著燃燒的輪子,惡魔的威脅或叫聲都沒讓他移動半寸。所以黯坎尼斯就這樣離開世間,名叫曼達的泰魯也隨他而去。他們兩人都在艾圖的坑裡燒成灰燼。那是泰倫教的祭司身穿灰色長袍的淵源,也是我們知道泰魯關心我們、看顧我們的原因,讓我們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