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了,望著她低下去的小臉,頓了一頓,忽然眸光閃爍地伸出手去,將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地落在阿依白皙細膩的手背上。
阿依微怔,因為過去墨硯不是揪著她就是拉著她,對於他的觸碰她心裡已經習慣了,見他突然把手按在她的手上,一頭霧水,莫名其妙地問:
“墨大人,做什麼?”
耳根子微微發燙的墨硯在她話音剛落的一剎那,臉色刷地黑了,覺得剛剛心頭髮熱的自己簡直像個白痴,霍地站起身,重重地撂下一句:
“我回去了!”
“墨大人,外面在下雨!”阿依被他突然站起來嚇了一跳,跟著跳起來,連忙說。
“下雨又怎樣,難道你還打算留我住下來過夜不成?”墨硯回過頭,看著她惡聲惡氣地問,話一脫口他自己忽然有點不好意思。
阿依微怔,緊接著心尖一跳,覺得有些窘迫,訥訥地道:
“我是說墨大人你帶傘了沒有?”
“白天又沒下雨,我閒著沒事帶傘做什麼。”
阿依已經從櫃子裡拿出一柄嶄新的藍紫色手繪海棠花油紙傘遞給他,墨硯微怔:
“這個不是……”
“前幾天在山陽縣廟會上買的那一把,天沒下雨我也沒用,墨大人你拿去用吧,反正當時買下這個時也是墨大人你付的錢。”
“你不是很喜歡這把傘嗎,你喜歡就留著,隨便換一把給我好了。”
“別的都是舊的,又不好看,墨大人拿著不合適,墨大人你拿著這個吧,我可是把最好看的傘先讓給你用了。”
墨硯愣了愣,看著她一本正經的表情,忍俊不禁,笑出聲來,接過那把油紙傘說:“明天我讓人給你送來。”
阿依應了,跟著墨硯走到門廊下,看著他下了臺階撐起傘要走,絞著雙手,忽然喚了句:
“墨大人。”
墨硯已經撐著傘站在傾盆大雨裡,聞聲回過頭來。
阿依站在臺階上,猶豫了片刻,眸光閃爍地輕聲問:
“若是、若是皇上真的要我去宮裡做宮女,是不是、是不是、我就只能去做宮女了?”
她雖然沒見過皇上,也不知道宮裡的規矩,可卻知道皇上說的話就是聖旨,皇上下的聖旨沒有人可以違抗,違抗了就會被殺頭,所以若皇上真因為她這張臉想要把她留在宮裡時不時看一眼,以解他對畫扇公主的愧疚和想念之情,那她就算心裡不願也得順從,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聽說宮裡是個吃人的地方,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了……
墨硯看著她,停了停,淡聲道:“若真變成那樣,我自有法子,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天空中又一道悶雷滾過,藍森森的閃電在半空中炸開,刺目泛白的藍紫色電光一瞬清晰地映照出墨硯的影子,然而下一刻,周圍又恢復成了黑漆漆的一片。
還不待阿依明白墨硯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墨硯已經轉身,踏破雨簾遠去了。
阿依呆呆地站在門廊下望著他挺拔如松的背影,心裡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
像霧似的雨,像雨似的霧,絲絲縷縷纏綿不斷,從天而降,傾盆瓢潑。
睦元堂內寂靜無聲,針落可聞。
寇書嫻疲憊地臥在軟榻上,蹙著眉尖,手搭在腹間,似乎身體不適的樣子,柳葉坐在軟榻的一頭,輕重有序地幫她按摩揉搓太陽穴。
顧媽媽端著一碗熱騰騰的山楂冰糖百合湯快步走來,弓著腰輕聲說:
“太太吩咐的湯已經煮好了。”
寇書嫻聞言睜開眼睛,在柳葉的攙扶下從榻上坐起來,接過白玉描金蓮花碗,就著那股子熱乎勁慢慢地喝了一口,微酸溫熱順著脖子在身體裡燙開一條線,熱熱